那驛站掌柜下意識的就往阮明姿他們那桌看去。
阿礁幾乎是瞬間起身,擋在了阮明姿身前,冷冷的看向那男人。
那男人順著驛站掌柜的眼神,看到角落中正在用餐的阮明姿,眼前一亮,扯下裹著自個兒大半邊臉的罩巾,快步迎了上去,叫了一聲「阮姑娘」。
阮明姿這才認出來,這是燕子岳身邊的侍從。
阮明姿在阿礁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角,阿礁頓了頓,這才重新落了座。
「你怎麼來了?你家公子呢?」阮明姿詫異道。
那侍從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雙手遞給阮明姿,笑道:「我家公子讓我來給姑娘送信,緊趕慢趕,可算是趕上了。」
阮明姿接過信箋,直接拆了,當眾看了起來。
看完,她將信重新折了起來,朝那隨從笑道:「有勞你家公子費心了…你可曾用過飯了,要不一起用點?」
侍從抱拳笑著婉拒了:「這就不必了。既然阮姑娘已經收到信,那我就告辭了,我騎馬速度快,往回趕還能趕在徹底天黑前,再趕些路。」
阮明姿也沒有強求,只道了一句「路上小心,一路平安」,便把那侍從送到了驛站外頭。
待阮明姿折回,見幾個大人都在等著她回來,她笑道:「…算是好消息。」
她沒有多說,畢竟驛站大堂魚龍混雜,著實不是談事的好地方。
第415章 怎麼可能是山匪
待到用過飯,阮明姿幾人回了屋子,幾間房是挨著的,她索性就找了一間屋子,同他們把信上的事簡單說了說,「…燕公子的意思是,這兩日那廬陽道的道令好像惹上了什麼麻煩,自顧不暇,當晚甚至都沒有去酒樓赴約。燕公子幫著盯了一日縣衙那邊,好似也沒什麼動靜。這事應該算是過了。」
左夫人露出幾分驚喜的笑來,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她一直很是自責,若非阮明姿是為著幫她討回公道,也不會沾上這些事。
雖說阮明姿並不這樣想,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亦或是看到阮明姿疲累側臉的時候,她也會控制不住的開始自責。
眼下聽得事情算是過了,只覺得壓在心上那塊大石頭總算是移開了。
她總算有些如釋重負。
當左夫人席大夫回了自個兒的屋子,阮明姿這才又低聲同阿礁道:「…方才人多,我沒有說,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總覺得還是有點不太踏實。」
阿礁沉默的點了點頭。
…
翌日一大早,用過早飯,這有著七輛馬車的車隊又開始緩緩出發。
雖說先前燕子岳特特讓人送了信過來,但阮明姿並沒有把信里的事告訴鏢師們,任由他們警惕的護衛著。
馬車緩緩的穿過一處山道時,因著山道不算寬敞,騎馬的鏢師們也沒辦法再護衛在馬車周圍,只能改為一前一後,將幾輛馬車拱衛著。
也不知是不是要下雪,天色有些陰沉的。
每個馬車裡都帶了個小小的暖爐,烘得車廂里還算是暖。只是阮明姿不知怎麼了,總有些坐立不安,她小小的把窗簾掀開了一條縫,往外眺望著。
冷風從小小縫隙里灌進來,阮明姿還生怕凍著馬車裡的兩個孩子,又連忙把那車簾給放了下去。
結果阿礁突然撐著車廂壁,站了起來,他臉色有些凝肅,飛快同阮明姿道:「等下,不對勁。」
阮明姿還未反應過來,他便一手摸上了自個兒的腰間懸著的長劍,從前方車門那推門而出。
阿礁動作極快,馬車車廂里的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阮明姿心下一緊,只來得及低聲同左夫人囑咐:「看好兩個孩子。」
然而話音未落,她便聽得外頭傳來一聲金屬交擊聲音,聽著像是擋下了什麼箭矢。
阮明姿心一緊。
是阿礁攔下的嗎?
他沒受傷吧?
總鏢頭很快反應過來,高聲道:「所有人注意,有情況!」
外面很快就亂了起來,像是已經交上手,打鬥聲,馬匹嘶鳴聲。
阮明姿的車夫著急的往車廂里回稟了一聲:「大姑娘小心!好似是有山匪!」
山匪?!
這怎麼可能!
她在出發前,還同專業走鏢幾十年的總鏢頭研究過路線,這座寂寂無名的野山,淺的半個時辰就能上山又下山,哪裡能藏得住山匪?!
阮明姿冷靜的想,不對,說不定是有人假借山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