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是縣城裡最好的醫館的坐堂大夫,梨花把人家給拉過來出診,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銀錢。
不過梨花也沒提這事,急匆匆就要讓大夫幫白義牛的媳婦診脈。
阮明姿按住梨花:「不急於這一時。等一下,我喊白叔過來,當著他的面讓大夫診脈…到底是人家的媳婦。」
梨花怔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阮明姿出了門,去灶房那把白義牛給喊了過來。
院門掩著,梨花是直接拽著大夫進的門,白義牛在灶房裡熬藥,也沒聽到動靜。阮明姿過來同他說梨花跟大夫到了的時候,他還愣了下。
不過可以看得出,他確實很擔心宋氏。哪怕再著急,也不敢壞了煎藥的成色。
他趕忙墊了塊抹布把藥罐的蓋子揭起來看了看藥,見藥罐中的藥熬得正好差不多了,這才舒了口氣,將藥罐里的藥倒入一個碗裡,這才端著碗同阮明姿一道去了屋子。
一進屋子,白義牛就趕忙同大夫道歉:「…對不住大夫,先前我在灶房裡熬藥,讓您久等了。」
大夫捋了捋鬍子,倒沒說什麼。
畢竟人家小姑娘給的診金挺豐厚的,哪怕是看在診金的面子上,多等一會兒倒也無妨。
白義牛把宋氏的手從被子裡掏了出來。
那手腕幾乎瘦得皮包骨頭,青筋凸在皮膚上,看得極為明顯,可怖極了。
大夫一見,便皺了皺眉,伸手摸上了脈門。
他把了會兒脈,又讓白義牛換了宋氏的另外一隻手。
大夫沉著臉把了許久,白義牛看得忐忑不安。見大夫終於收回了手,在那捋著鬍子沉思,他惴惴不安的問:「大夫,我媳婦…這是什麼隱疾啊?」
「隱疾?」大夫愣了下,臉上神色越發沉了,「誰說是隱疾的?」
白義牛也愣住了,訥訥道:「是我們附近的一個大夫。他平日裡看診很準的,頭疼腦熱都是一貼藥到病除,他說可能是隱疾。」他頓了頓,又連忙補充了一句,「不過除了他之外,我還讓我兒子另請了一個大夫,那大夫也說是隱疾。」
梨花請來的大夫氣得直吹鬍子,罵了一句「庸醫」!
白義牛傻眼了,「啊?」
這大夫什麼意思?
難道是不是隱疾?
可一個大夫看錯了是有可能發生的事,難道另外一個大夫也看錯了嗎?
見白義牛似是在懷疑他,那大夫氣得火冒三丈:「這什麼隱疾啊,這是中毒!…得虧我今天過來了,再這麼過一個月,別說救人了,熬都把人給熬死了!」
中毒?!
難道宋氏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白義牛臉色先是慘白,然而他還來不及多想,又聽到大夫後半句話里的言外之意,大夫說得虧他今天來了,那意思就是…宋氏還有救?
白義牛快給那大夫給跪下了,「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媳婦,我,我就是傾家蕩產,也會把藥錢給您的!」
那大夫還有點奇怪,請他出診的小姑娘,不是把診費都給了嗎?
一旁的梨花忙給大夫使眼色,大夫反應過來,含糊的應了一聲,「診費不診費的先不提,救人要緊。」
白義牛這近四十的憨實漢子,激動的差點落下淚來。
大夫去寫藥方了,白義牛在一旁,雖說這會他還不知道梨花已經替他出了診金,他感激涕零語無倫次的謝著梨花,「…真的多虧了你,若不是你…」
他說不下去了。
梨花抿了抿唇,神色凝重,「白叔,先別管旁的。你有沒有想過…宋嬸子為什麼會中毒?」
說到這個,白義牛也有些茫然。
中毒這個詞,好像跟他們有些遙遠。
他們平頭小老百姓的,哪有什麼途徑接觸什麼毒物?
他有點不太確定:「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毒蘑菇?」
第284章 亂七八糟的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