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有些沉悶的夜空幽幽的嘆了口氣。
…
翌日,待姚父姚母一行人用過早飯後,客棧外,阮明姿準備讓自家馬車送姚父姚母他們回牛家村。
姚月芽拉著阮明妍的手,有些戀戀不捨的。
魯氏慈愛的看著姚月芽,笑道:「月芽兒,過些日子,娘把你送來縣城裡同妍妍一道讀書可好?」
姚月芽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快樂的應了一聲「好」。
阮明妍聽得二舅媽這般說,也露出驚喜的笑容來。
姚父姚母疼愛孫女,既然孫女想讀,那就去讀,倒也沒說什麼。
偏生旁邊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呦,可見是真的錢多的燒得慌!竟然送個賠錢貨去讀書,嘖嘖!」
魯氏的臉色瞬間變了。
羊氏同姚月芳從客棧里邁出來,臉上掛著一抹譏笑,「…可見二弟妹這手裡啊,是真的怪有錢的。要我說,二弟妹年齡也大了,你們二房說不得要絕後,倒不如把這錢來,用在我家桂哥兒身上,好歹是咱們姚家下一輩的獨苗!」
魯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姚父狠狠一眼瞪了過去,又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責備羊氏,臉皮微微抖了抖,怒道:「家都分了,人家二房怎麼樣,不用你操心!」
第269章 陰魂不散
羊氏嘖了一聲,「爹,你這心偏的。我這還不是一心為著咱們老姚家著想。我們家月芳都沒說去讀書呢,姚月芽一看就是個不成才的,念啥書啊,不是白瞎了銀錢?有那個銀錢,正好月芳要成親了,還不如拿來給月芳撐臉面。」
阮明姿見姥爺被羊氏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冷冷的接過話:「…大舅媽也有點意思,按照你的理論,你家月芳也不算姚家人。與其把銀錢拿去給月芳添妝撐臉面,倒不如自個兒留著花。」
羊氏有些氣急敗壞,「那能一樣嗎?我們家月芳那是要當少奶奶的人,能給那種賠錢貨一樣嗎?!」
張口賠錢貨閉口賠錢貨的,魯氏被徹底激怒了。她看向羊氏,冷聲道:「謝謝大嫂替月芽兒掛心,不過我家月芽兒確實同月芳不一樣,我家所有的銀錢日後都是月芽兒的,眼下送她去讀書又怎麼了?…大嫂與其替我們操心,倒不如先擔心擔心月芳與康公子的婚事!」
羊氏跟姚月芳的臉色難看極了。
魯氏痛痛快快的說完,又覺得似是有點太過張揚了,她心裡有點發慌,不由得看向姚父姚母,見兩位老的都沒有說話似是默認了,一顆心這才微微落回了遠處。
「娘,我扶您去馬車上吧。」她小心翼翼的朝姚母伸出了手。
姚母也沒說什麼,把手搭在魯氏身上,任魯氏扶著,踩著馬凳上了馬車。
姚家人沒再搭理羊氏跟姚月芳,一個個的都上了馬車。羊氏看得火氣,正想再陰陽怪氣的刺上幾句什麼,姚月芳拉了拉羊氏的衣袖,小聲道:「娘,先別管他們那群目光短淺的…咱們該去康澤哥那兒了。」
羊氏想到正事,理智回籠,她理了理衣衫,「說得對。等你親事定下來,到時候這些人都得羨慕的眼紅!讓他們後悔去!」
阮明姿在一旁瞥了一眼匆匆離去的母女倆。她懶得管她們的事,就任由她們去了。
這會兒姚母撩起馬車一側的車簾來,有些不舍的露出頭來同阮明姿招手:「…姿丫頭,我們回了啊。」
阮明姿露出個甜甜的笑來,招著手:「等過些日子我再帶妍妍去看您。」
姚母眼含淚光,隨著馬車逐漸前行,看著兩個外孫女牽著手,站在長街一側的身影,逐漸變成了兩個模糊的人影。
…
送走了姚母,阮明姿牽著阮明妍的手,身側跟著阿礁,準備走,卻見康澤匆匆而來,身上依舊是昨兒見的那身月白色長衫,只是袖子這會兒明顯已經熨過了,只是有個地方稍稍不太平整。
阮明姿便覺得有些奇怪。
按理說這樣的人家,衣衫有了不妥的地方,換下來自然有丫鬟僕婦的幫著料理,再換一身就是了。
康澤這明顯是把昨兒的衣服熨了下又穿上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誰給熨的,這手藝顯然不怎麼樣。
阮明姿若有所思。康澤剛趕過來,便在客棧門口見到了阮明姿,眼睛有些微微的放光,激動的上前:「阮姑娘…」
阿礁冷冷的又擋在了阮明姿身前。
他不是特別健壯的那種身材但這會兒落在阮明姿眼裡,卻是無比可靠的一個背影。
康澤有點著急:「這位護衛,你這是做什麼!我難道不能跟阮姑娘說話了?」
阿礁不為所動,冷冷的站在那兒,仿佛一尊石雕。
康澤也有些急了,可又想起先前阿礁那一手投擲勺子的功夫,他手現在還紅腫著,疼得很,便又有些忌憚,只能壓下心中的起伏,隔著阿礁,站在幾步外同阮明姿說話:「…阮姑娘,你外祖一家子都回去了?」
阮明姿淡淡道:「回去了。只是我大舅媽跟姚月芳剛才應該去找你了,你們怕是正好錯過了。康公子還請快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