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摸了摸阮明妍的小腦瓜,也跟著進了屋子。
梨花她娘嘆了口氣,態度也沒有先前熱絡了,有些疏遠道:「白大哥,進屋坐坐吧。」
白義牛頗有些手足無措,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拽了拽自己兒子的胳膊,低聲告誡:「一會兒你要跟那個小妹妹道歉!」
白立肖難以置信,高聲反問,「爹,你這啥意思,你剛才沒聽到那女的罵我嗎?!」
白義牛是萬萬沒想到兒子會這麼說,他也是個不善言辭的,只能瞪了兒子一眼。
白立肖還是不情不願的跟著白義牛進了屋子,臭著一張臉往那直接一坐,腿就差要翹到桌子上去了。
進了屋子,屋子裡都點著燈,這下倒是把彼此的長相看了個清清楚楚。
白立肖愣了下,隨即哼了聲,扭過了頭,不去看阮明姿她們。
白義牛倒是更手足無措了些,他不算太高大,再加上前幾年死了媳婦,不僅要忙活外頭的菜攤子,還要照顧家裡,實在有些勞累,有點顯老。
只一雙眼,看著還算真誠。
梨花她娘垂著頭,雖說知道不該因著白立肖的事情怪到白義牛身上,但不管怎麼說,這也代表了白立肖對她的抗拒態度。
那她還能怎麼辦呢?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尷尬,這邊是院子的側廳,一張大八仙桌上已經滿滿當當的擺滿了菜,一看就是主人家精心準備待客的。
可他兒子上來說話就那麼不客氣,人家能高興才怪。
白義牛見了,再看看垂著頭不說話的梨花她娘,心裡湧起一陣難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反而是梨花先開了口,她笑盈盈的,喊了聲「白叔」,又主動給白義牛倒了杯茶:「…聽我娘提起過您幾次,今兒請您來家裡吃飯也還是頭一遭,您也別拘謹。」
這笑盈盈又有禮有節的模樣,簡直把一旁在那翹著腿的白立肖給比到了塵土裡去。
白義牛感動不已的同時,又對自家這不爭氣的兒子越發生氣了,直瞪他。
「哎…」白義牛摸著腦袋說不出話來,從懷裡掏出三個素銀鐲子來,憨厚笑著遞了過去,「這是給你們帶的…」
連阮明姿阮明妍的份都有。
以梨花跟阮明姿如今的身家,別說是銀鐲子,就是白玉鐲子自然也是可以不眨眼的買。
但重要的是,這素銀鐲子裡,代表的是白義牛對梨花她娘的重視。
梨花的笑倒是更真摯了些。
白立肖還是頭一次見這個,氣得大喊一聲「爹」。
白義牛瞪了眼白立肖,白立肖氣得氣喘吁吁的,轉過頭去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
白立肖一晚上都氣得說不出話來。
阮明姿把那手鐲給阮明妍戴上,發現銀圈大小跟阮明妍的手腕差不多,代表著白義牛是專門問了年紀才去買的。
能對寄住在梨花家的一對姐妹都這麼用心,說明這姓白的男人確實是對梨花她娘很上心了。
晚飯便在這種看似安靜祥和的詭異氛圍中結束了,梨花她娘一直沒怎麼說話,最後把白義牛送出去的時候,也沒說什麼。
白義牛有些著急,在院門口索性不走了,還把白立肖給先趕走了,這才問梨花她娘,「…汪妹子你現在咋想的?」梨花她娘垂著頭:「…我家梨花如果不答應,白大哥,我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眼下換位思考一下,你兒子不贊成,難道你就可以毫無芥蒂的跟我在一塊了?」她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我們的事,要不算了。」
白義牛就像被人打了一錘子似的,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
晚上哄睡了阮明妍,阮明姿跟梨花在外間說著悄悄話。
「我倒覺得白叔人還行,關鍵我娘也喜歡。就是他兒子…」梨花神色沉了沉,「依著我娘的性子,怕是會放棄了。」
她有些發愁,「難得我娘遇上個合她心意的。那臭小子,看著也得十二三了吧?跟你差不多大,咋這麼欠揍。」
阮明姿也不喜歡那個姓白的熊孩子,但這種事,關鍵還是要看梨花她娘怎麼想的,她跟梨花在這犯愁都沒用。
兩人悄悄話說了很久,翌日清晨阮明姿跟梨花一道起了個大早,準備去奇趣堂。
結果兩人開了院門就見著白立肖在門口晃來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