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她此時看到溫實那條血淋淋的腿,想到蘇月娘之前跟她提過的事,說溫實不想看到她沒日沒夜的做藥包,不想她太過勞累,才決定來鎮上找活計多賺點銀錢。
溫凰覺得自己的眼前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心裡也酸酸脹脹難受的緊。
溫實似乎是瞧見這邊有人在看他,轉過頭就看到自家大女兒滿臉淚水的看著他。
溫實心中不由得一慌,連忙道:「大丫頭別怕,爹沒事的……」說著還要用一旁脫下來的衣衫將自己的腿給蓋住,似乎是擔心他的傷勢到溫凰。
溫凰看到他的動作,摸了一把眼淚便匆匆過去阻止了他,「你上的這般重,這醫館裡的大夫怎麼沒為你們處理傷口?」
坐在溫實身邊的另一人聞言嘆了口氣,「還不是咱們沒有銀錢交藥錢,管事只是讓人把我們送了過來,並沒交藥錢,我們也只能暫時在這裡坐著。」
溫凰眉頭緊皺,看著醫館裡除了溫實這幾人之外,並未有其餘的客人。而坐診大夫也是冷眼看著這裡,沒有絲毫要出手相幫的意思。
雖然開門做生意為的就是銀錢,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人傷成這樣還無動於衷。甚至連不用藥草,只是單純的止血都沒有做,這還真是讓醫館門口的那副『濟世救人』字樣的匾額顯得格外的諷刺。
溫凰看著傷的人數竟然有四五個人,除了溫實之外,其餘人的傷勢瞧著可都不輕。溫凰眉頭緊皺,「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上成了這樣?」
溫實看著自己受傷的腿,又看看其餘人的傷勢,愧疚道:「碼頭那邊的貨物板子鬆動了,我剛好在那邊忙活。你這幾位叔叔伯伯碰巧瞧見,原本是推開那厚實的板子,沒成想管事當時喊著不能讓貨物散開,我們只能生生的接下那些貨物。」
溫凰面色不由的一沉,這碼頭的管事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讓做工的人冒著生命危險為他護住貨物,到頭來受傷了還得做工的人自己掏藥錢?
不過她也聽出了溫實話中的意思,這幾人原本能夠避開的。不過是為了溫實,他們這才受了傷。
思及此,溫凰立刻去找了坐鎮大夫,「大夫,我爹他們受傷了,還請你為他們處理傷口。」
坐鎮的大夫原本正在喝茶,聽到溫凰的話他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小姑娘,這處理、包紮傷口也是要銀錢的。我們的藥草又不是大風颳來的,想要給他們看傷,那就去藥童哪裡把藥錢交了吧。」
雖說坐診大夫這話沒錯,畢竟醫館也是開門做生意的。可看著這大夫的態度,壓根就沒想給溫實那些人看診。
溫凰冷笑,「大夫都不寫藥材方子,就讓我去交藥錢,難不成你們這裡的藥童也能替坐診大夫開藥方了?」
大夫端著茶盞的手不由的一頓,忽然嗤笑起來,「瞧你們這衣著打扮,應該交不起藥錢吧,既然交不起,我為何還要寫藥方?寫了不得白白浪費我們這裡的一張白紙?」
溫凰沒有說話,轉身便對方才去給她送信的那人道:「叔,我們去陸家醫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