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兒說得好,寧做雞頭,不當鳳尾,這周家再不是咱們能比的了。」
且不說村里人如何在這個寒冷的臘月嘮的如何火熱,周宵買完山沒多久,便去了趟李家,回來手裡便多了份按了手印的契書。
喜哥兒接過契書,看了又看,眉眼具是笑意,以後山裡的東西都是自己的了,木材有賣的去處,也再不用和旁人搶著撿板栗,夏時山林里的蟬都是自己的,想想便激動的緊。
「阿宵,到時候把臨山腳那塊兒地圍出來,在那兒再養上些家禽,羊也能多養,都圍起來放山裡頭散養著。」喜哥兒腦海裡面邊想邊說著,「說起來,如今家裡長工不少,木柴,乾果菌子那些,等過了年,都能撿了采了,拉去鎮上賣了去。」
周宵眼神溫柔的看著自家小夫郎邊說邊比劃,眉眼具是笑意,「家裡的長工如今剛夠忙活園子和地里的活兒計,南星做總管事,山裡的事兒,還是得再招些人才行。」
喜哥兒把契書和山契放一起,珍重的放進箱櫃深處,「我覺著,采菌子,撿乾果木柴這些,咱們可以雇村裡的嬸子叔麼,他們做慣了這活兒,比漢子麻利。」
周宵點了點頭,「管山林的也得有個人常常在才行,你可有想法?」
喜哥兒看了眼周宵,開口道:「你覺得我大哥怎麼樣?」
周宵笑了笑,想起了前幾日辦完山契,送村長回家時,谷李氏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大哥自是可以的。」
喜哥兒笑了起來,「我明兒便去和小爹說,大哥若是知道,定是開心的。」
屋外寒氣逼人,屋裡人心暖洋洋。
第109章
有了山,周宵冬時本想著把要養家禽和羊的地界兒先圍出來,無奈四九的天氣,天寒地凍,土地硬邦邦的,不好挖,只好等開春了再做活兒了。
喜哥兒寬慰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開春兒了再挖,一樣的,如今天兒冷,小雞崽,羊崽在山裡也養不住。」
周宵也知這個道理,但剛買了山,正是幹勁兒十足的時候,猛的歇下來,一腔的勁兒沒處使罷了,「讓大哥來做大山管事,可和岳丈他們怎麼說?」
喜哥兒笑了笑,「還能怎的說,自是高興的不成,一個月七錢銀子,除了大嫂都沒意見,不過便是一個月七兩銀子,我大嫂估摸著也是嫌少的,心太深,填不滿。」
周宵搖了搖頭,不置可否,說實話,若不是實在親戚,旁人開五錢銀子,在村子裡已是頂好的了,還不說他一年到頭,還會多發二三兩銀子的獎金,在村里花不到什麼銀錢,掙的都能攢起來,兩三年便能起一間磚瓦房。
「不過大嫂也沒說啥,我小爹還說,過年的時候就打算問問,咱們這兒管山的管事有沒有定好人呢,也是沒想到咱們定的人便是大哥。」
周宵笑道:「這管事還是得信得過的人當,大哥為人忠厚,我對他放心。」
喜哥兒笑了笑,就聽周宵問道:「阿源可是今年再參加科考,準備得如何?」
喜哥兒聞言搖了搖頭,「小弟不打算考了,說是一門心思放書里,家家顧不上不說,年年筆墨紙硯,拜先生的銀錢還花出去不少,擠破了頭,也就那麼幾個人能上榜,他還不一定能考的上,加上如今詩哥兒有了身孕,他想找做活兒養家。」
「岳丈他們同意?寒窗苦讀這麼些年,就這般放棄,著實可惜了些。」
「哪裡能同意,我爹氣的不成,不過阿源說了,他不是讀書的料兒,考取童生已是費盡了力氣,便是有詩哥兒出錢供他讀書,他也不想讀了。」
「小弟怕不是還沒從上回的失敗里走出來,不過,能當官兒自是好的,不能,找個帳房先生的活兒計,在村子裡日子也能過的安逸,不過定是和考取功名比不得了。」
周宵說的,喜哥兒今兒過去也是掰開了,揉碎了和谷源說了,但他決心不考了,倔的跟頭驢似的,不說他了,詩哥兒勸都沒用,再怎麼可惜,遺憾也只能隨他去了。
「弟夫郎後面沒再勸,剛巧鎮上花家木鋪帳房先生還沒定下來,到時候讓阿源去,也算是有個掙錢的營生,想想也是,十里八村的,能考上秀才的兩隻手能數得過來,考上舉人的更是寥寥無幾,阿源放棄,也說不得是壞事兒。」
周宵點了點頭,「他能想清楚編好。」各人有各人的活兒法,他這做哥夫的,也不能干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