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門風不正的人家,暗暗打起了主意。
那念哥兒雖傻,但是還是個能生養孩子的哥兒不是,年紀大了些也不算啥,家裡不嫌棄,便是接回家做個妾,不也跟周家攀上親戚了不是,這以後,周家賣東西,他們也能跟著賣些,換些銀子,沾些光不是。
村里沒幾個人覺得會有人家真心疼一個傻子,更何況還沒甚血緣,就是親生的孩子,也沒幾個爹娘疼愛的。
有那般心思的人家,都覺得,這是替周家解決了個大包袱,紛紛挺直著腰板兒,似是施捨給念哥兒一個家一般,有人家步子快,早早便請了谷媒麼去了趟周家。
家裡孩子多的,總有那麼個不受寵的漢子,任勞任怨還得不到一個好的,在他們爹娘眼裡,這般「好事兒」自是落到了他們頭上,反抗也沒用,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周家那邊一點頭,這新夫郎後腳就進家門了。
一早兒,喜哥兒他們剛吃完早食,周宵和周銘去送貨,喜哥兒剛準備領著念哥兒去山上撿些柴火,順便玩一下,不想谷媒麼邁著小碎步就來了。
「谷媒麼,您怎的來了?」喜哥兒不明所以,一旁的顧筠心裡倒是有了些成算,越想,便越覺得有些氣。
谷媒麼沒說話,上下打量了一番念哥兒,模樣倒是個好的,笑道:「咱們都熟人了,叔麼也不賣關子,我是來給你們道喜來了,村前頭老吳家,托我來,給他們家大兒子說親來了。」
「說親?」喜哥兒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家裡並未有適婚的哥兒姐兒的啊?
沒等喜哥兒開口,顧筠沉聲道:「谷媒麼,若不是咱們相熟,平日裡也處的好,今兒定是要掃帚請出去的!」
谷媒麼聞言,訕訕不已,看來顧筠和周銘兩人是真把這念哥兒當親哥兒養了,也是自己想的太多,忙道:「哎,顧老弟,你也彆氣,你是不知道,這段日子,來請我到你家說媒的人家可是不少,我也是挑揀了一番,選個了品性不錯的漢子,年紀大了些,也是因著在家不受寵,以後念哥兒嫁過去,有你們給撐著腰,想來日子也過不差,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咱們哥兒,誰能不成家,還是有個漢子護著不是?」
喜哥兒這才反應了過來,瞬間氣憤不已,這吳家老大他是認識的,整日裡跟個黃牛似的,底下的弟弟一個個都成了親,他爹娘愣是沒提過一句給他娶夫郎,任勞任怨的在家裡做活兒,整日裡風吹日曬的,和周宵差不多的年紀,看起來比顧筠年紀還大一些。
就這般的漢子,谷媒麼還說是已經挑揀過的,那其他的漢子,得是個什麼樣兒,真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忍著氣道:「谷媒麼,我哥不嫁人!我和阿宵養他一輩子!」
谷媒麼和村長夫郎關係最好,聞言忙道:「哎呦,我的傻哥兒,你真真是忒年輕了些,哥兒不嫁人,等老了身旁沒個伴兒,也沒個孩子,多淒涼啊!」
顧筠心情倒是看起來很是平靜,溫聲道:「谷媒麼,你也知念哥兒情況特殊,若不是真心求娶,我們定是不會同意的。」還有些話顧筠沒說,自家這小哥兒,八九不離十,是有相公的,便是有合適的,他也不能亂點鴛鴦譜,隨隨便便把人嫁了出去,等自己兒婿尋來,怕不是要把家給拆了。
谷媒麼又看了眼乖乖站在喜哥兒旁邊,好奇的盯著他瞧的念哥兒,眼神清澈,卻已非完璧之身,想想村里那幾家人的嘴臉,這哥兒嫁過去,便是有周家撐腰,怕也是難,心裡也又些不落忍。
嘆了口氣,道:「罷了,既如此,我也不在這兒討嫌了,說句實話,念哥兒不管嫁給誰,都是比不得在你們家日子過得舒心。」
說完,沒等喜哥兒挽留,便回去了,他心裡也知道,該怎麼回那些想來求親的人了。
喜哥兒鬆了口氣,嘆道:「小爹,真是,不知道說啥了都,剛谷媒麼一道喜,我還嚇了一跳,莫不是來給阿宵說妾室的,不曾想,竟是惦記上了大伯哥。」
顧筠搖頭,「誰人都想都捷徑,可以不那般辛苦,就把日子過好了,人之常情,罷了,不說他們了,糟心。」
喜哥兒無奈道:「得虧阿宵出門不在家,若是在家,估摸著還真能把谷媒麼給打了。」
顧筠失笑,調侃道:「若是這般,他兒子的親事可就麻煩了,你還去不去山上了?」
喜哥兒聞言擺了擺手,「算了,這兩日還是好生家在待著,躲躲風頭的好。」
等到了午時,周宵回來一聽,果然是氣的不成,「什麼樣子便想娶我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喜哥兒:「…………」不愧是他相公,兩人想的一模一樣。
「你今兒在鎮上,見有尋人的嗎?」
昨兒晚上,念哥兒又吵著要去找木耳,哄了許久才歇息,周宵和周銘父子倆,今兒去送貨,都說好了,會留意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