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宵無奈扶額,村長夫郎剛喝進嘴的水,差點兒噴了出來,「你亂想什麼呢?!」
喜哥兒無奈,也不怪他多想,是小爹自己問的李家夫郎,而且,若不是有夫之夫,他小爹至於這般糾結?
村長夫郎深深嘆了口氣,道:「是詩哥兒!我和你爹想了一晚,也不知他人家境品性如何,兩人又是逃到咱們村子的,也沒個親戚,雖長得不錯,但我和你爹怕性子不成,萬一再是個在外頭惹了事兒的,那可真就娶回個麻煩了,還是得托宵兒你幫著打聽打聽,這事兒知道的人多了,怕壞了人家哥兒的名聲,我和你爹也就與你們說了。」
不怪村長夫郎這般謹慎,他也是被大兒媳給弄怕了,谷源的親事他放了一萬個心在上面,定是要挑個好的回來,不能再娶回來個眼皮子淺的,心眼兒細的兒夫郎了。
「詩哥兒啊?那還行,長的不差,性子柔中帶剛,棉哥兒和他家住的近,和他熟著呢,每回和我說起他,都是夸的。」喜哥兒心下微松,咬了口桃酥,笑道,自家小弟這眼光還算不錯。
周宵接道:「小爹,明兒我去鎮上尋人打聽一下,若不是惹了事兒的人家,除了沒親戚幫襯,這詩哥兒也算是個良人,我在鎮上見過許多次他繡了手絹荷包,賣給鎮上鋪子的。」
村長夫郎一聽,還有門能掙錢的手藝,心下滿意了幾分,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周宵溫聲道:「自家弟弟的終身大事兒,應該的。」
村長夫郎被哄的眉眼帶笑,走之前又抱了會兒自家倆外孫,才心滿意足的回家。
等到了晚食的時候,周宵想著可能得麻煩一下白叔,便把這事兒和顧筠說了一嘴,不料顧筠直接道:「不用打聽了,與你岳麼說,放心大膽的讓你小舅子娶,說起來,還算是源小子高攀了,詩哥兒也是能文的,兩人倒也般配,源小子也是有眼光。」
說著看了眼周銘,周銘立馬附和道:「我和你爹與詩哥兒他們小爹相識,不過藍顏薄命,只能說,兩人除了他們親爹,沒啥仇人。」
喜哥兒今兒被驚了好幾回,這回更是驚的嘴裡的雞腿差點兒掉下來,「爹,你們和意哥兒他們認識,怎的沒聽你們說過?!」怪不得他總覺得自家小爹對意哥兒兄弟倆的態度怪怪的,竟是這般,瞞的也夠緊的,不過,這有什麼好瞞他倆的?
周宵也是驚訝的不行,不過想想,兩人年輕的時候,結友廣泛的緊,便也沒那般驚訝了。
顧筠輕咳了一聲兒,道:「意哥兒小的時候見過一兩面,過了這麼久了,哪裡還能認得出來,還是意哥兒先認出的我倆,也不是故意瞞你們,只是這兄弟倆,如今躲著他們親爹,不願太多人知道他倆的事兒。」
喜哥兒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兩眼放光道:「小爹,你與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個事兒?」
顧筠失笑道:「恩怨,人家家裡的事兒,還是不要拿出來說嘴了,不過,等兩人都嫁了人,他們親爹估摸著不會趕盡殺絕,畢竟是自己親生孩子,還有意哥兒在前頭護著,娶詩哥兒問題不大。」
喜哥兒失望的緊,不過也沒追著問,只是放了心道:「那我明兒便去與我爹他們說,源兒也是到了該定親的年紀了。」
顧筠點頭,這事兒就這麼說好,燭影搖曳,吃過晚食,幾人便各回各屋了。
躺在床上,喜哥兒輕輕拍著團團的小後背,哄他入睡,沖周宵輕聲道:「不想詩哥兒他們這般可憐,竟是被他們親爹逼迫到咱們這兒的,聽小爹的語氣,他倆還是富公子哥兒呢。」
周宵嗓音中透著些困意,「高門大戶,裡頭的事兒多了去了。」
喜哥兒想想也是,如今他也識得字兒了,看周宵的話本,裡頭富戶家裡的恩恩怨怨,可是多的緊。
等周宵和倆娃睡著,輕輕起身吹滅了油燈,也沉沉睡了過去。
雞鳴破曉,喜哥兒吃過早食,把團團和圓圓丟給顧筠,連昨兒換下來的髒衣服都沒顧得上洗,帶了些果子,蔬菜,雞蛋,便回了娘家。
「照你這般說,詩哥兒是個好的。」
喜哥兒點了點頭,「源兒也到了年紀了,顧小爹說,詩哥兒是識字的,和源兒出雙入對,倒也般配。」
村長夫郎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樂道:「怨不得早兩年與他說親,沒一個成的,原是眼光高到那兒去了,不識字,還與他說不到一處去了。」
喜哥兒抱著寶兒,笑了笑道:「目不識丁的,日日處下來,也確實難和源兒講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