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宵拎著竹竿兒,喜哥兒拎著竹籃,夫夫二人站在外圍,根本就擠不進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輕輕嘆了口氣,想著還是等人少了再來的好,往年這棵樹下沒這般多的人,也是沒想到今年會有這麼多村里人到這兒勾榆錢。
喜哥兒正準備回去,轉眼便看到榆樹地下,一旁落下的的枯木,托前幾日的那場春雨的福,冒了不少的木耳出來。
心中一喜,給周宵遞了個眼神兒,雖沒了榆錢,但能有這木耳,也是好的。
兩人正準備過去摘,便聽到一聲兒,「哎,這兒還有這麼些木耳呢!」
喜哥兒剛抬腳,那枯木上的木耳便被搶光了,無奈搖頭,頗為怨念的看了眼開口的那人,只能轉身先回家去了。
院子裡,周銘和顧筠一人一個,正在用學步車教團團和圓圓蹣跚學步,見喜哥兒和周宵回來,倆娃興奮的揮舞著藕節般的小胳膊,就要往喜哥兒那邊走。
嚇的周宵連忙跑過去把團團抱了起來,顧筠也是緊著扶住了圓圓的學步車,笑嗔道:「走還走不會呢,就想著跑了。」
喜哥兒放下竹籃,走過來,笑著抱起來圓圓,「今兒咱們圓圓走了多遠啊?」
周銘聞言失笑道:「還沒三尺長。」
顧筠本想著倆娃給他們小夫夫看著,打算先去把榆錢收拾了,不料竹籃里空空如也,喜哥兒是怎麼出門的,怎麼回來的,訝然道:「今年這麼快就沒了?!」
喜哥兒無奈道:「人太多,根本擠不進去,好容易看到底下有枯木上長了些木耳,還被李家嬸子一嗓子給喊沒了。」
顧筠聞言走到門口望了眼,看起來人還是挺多的,等人走了,估摸著也剩不了多少了,嘆氣道:「本想著今兒午食做榆錢窩窩吃呢。」
周銘最是見不得自家阿筠失望,聞言道:「宵兒,咱倆一起去找找,我記著山里也有榆錢樹,今兒非得吃上不成。」
顧筠本想說也不是非吃不可,還沒開口,周銘和周宵父子倆已是雷厲風行的拿著筐子竹竿兒出門去了。
喜哥兒笑道:「昨兒聽村里嬸子叔麼閒聊,還說起來呢,咱們村里誰家漢子最疼屋裡人兒,就數我爹了,也怪不得這麼些年了,他們說起來還是一臉的羨慕呢。」
顧筠被小輩兒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打岔兒道:「昨兒宵兒不是把染好的布拿回來了?趁著有空兒,把被罩兒做了去。」
喜哥兒笑了笑,沒敢再打趣自家小爹,「說起來,這回在橙哥兒那兒買了七匹呢,小爹也拿兩匹去,做幾套衣服,新被子都成。」
顧筠點了點頭,也沒跟喜哥兒客氣,挑了兩匹,打算給周銘做兩身兒衣服,再弄床被子。
鋪了兩床竹蓆在地上,太陽曬的人身子暖洋洋的,喜哥兒把團團和圓圓放到一旁,從屋裡拿出布來。
「咱家鵝,鴨養的多,把毛收起來,一年到頭,做兩床鴨絨,鵝絨的被子準是夠的。」顧筠不知想到了什麼,眉眼帶笑道:「前幾年倒是忘了,白白浪費了。」
喜哥兒訝然道:「鴨毛,鵝毛還能做被子?!」
顧筠點頭,「比棉被要輕一些,還暖和的緊,做衣服也是成的,不過填起來費事兒的緊。」
喜哥兒好奇的緊,「費事兒些算什麼,我來做。」
顧筠笑道:「那也得等到冬時去了,不急。」
喜哥兒點頭,「等阿宵回來,我得和他說說,以後賣鴨,鵝,褪了毛再去賣,說起來,小爹,咱家雞養的最多,雞毛可不可以?」
顧筠失笑搖頭,「雞毛不如鵝毛防水保暖。」
喜哥兒點頭,把爬過來搗亂的團團扒拉到一旁,一人給了塊兒奶糕,倆娃頓時安分下來,乖乖的坐到一旁啃奶糕去了。
一直快到午時,日上中頭,周銘和周宵父子倆才回家來,周宵還抱著棵不大不小的槐樹,沖喜哥兒笑道:「快端桶水過來。」
顧筠樂道:「你們不是勾榆錢去了,怎的連根帶樹的刨了回來。」
周銘把滿滿一籃子的榆錢放到一旁,擺手道:「別說了,我和宵兒找了許久才找到一顆,費勁兒吧啦的摘了一筐,想著還不如在家裡種上一棵省事兒,剛巧有棵合適的,借了隔壁村獵戶挖獵坑的鐵鍬,花了小半天,刨了棵回來。」
顧筠去灶房給他們父子倆端了兩碗溫水出來,聞言失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拿鐮刀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