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荷花被照顧的不錯,採摘下來的蓮蓬個個新鮮飽滿,少有長壞了的,喜哥兒挑揀起來,一點兒也不費勁。
微風拂過,池塘水面泛起了漣漪,喜哥兒在岸邊還能看到幾尾看著就挺肥碩的草魚在蓮葉下游來游去。
把蓮蓬挑揀好,品相不好的放到一旁,剩下的喜哥兒搬去了板車上,趁著周宵他們還沒有回來,喜哥兒挽了挽褲腳,想去池塘捉兩條魚來,當今兒的晚食。
不過池塘水還挺深,喜哥兒試了試沒法下去,只能在岸邊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兒,等著傻魚自己撞上來。
周宵和周銘搖著船回來,便看到喜哥兒對著池塘,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
「怎的了,東西落池塘里了?」
周宵把背簍里的蓮蓬卸下,沖喜哥兒問道。
喜哥兒搖了搖頭,「本想下水捉兩條魚來吃,不想水還有些深,下不去。」
「原是這事兒,等把蓮蓬摘完,我下水捉兩條,剛巧你們小爹昨兒晚還說想吃魚了。」周銘笑道。
等把池塘里這茬的蓮蓬摘的七七八八,天色已晚,周宵沒有耽擱,駕著牛車便直接去了鎮上,好在夏時白日長,剛巧也快到做晚食的時候了,估摸著去雜貨鋪買菜的人正能趕上人多的時候。
喜哥兒沒有跟著去,拎著周銘捉的兩條大魚,分了些品相不怎麼好,但是味道還不錯的蓮蓬給新哥兒和童哥兒他倆,帶上剩下的蓮蓬,和周銘一道兒回了家。
「呦,這蓮子看著不錯,今兒晚燉銀耳蓮子羹喝。」顧筠從屋裡出來,走到灶房,剛哄睡吃飽喝足的團團和圓圓。
晚食顧筠炒了魚塊兒,配上青椒紫蘇,除了魚刺兒有些多,味道是真沒有什麼好挑的。
看到紫蘇,喜哥兒笑了笑道:「今年還沒有做過紫蘇桃子姜喝呢。」
顧筠笑道:「還沒到最熱的時候,想不起來也難怪。」
整個夏時最熱的時候,便是麥收的時候了,以往還有人家因著天兒太熱,熱暈倒在地里的,這中暑氣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家裡的桃子也陸陸續續的下來了,圓滾滾粉嫩嫩的,喜哥兒想著在麥收的時候做一陣兒紫蘇桃子姜來賣,也能有空兒,反正家裡的旱田少,用不到他幫忙。
周宵回來的時候,顧筠和喜哥兒他們都已經吃過晚食了,給他留了碗酸辣炒魚塊兒,銀耳蓮子羹還在爐子上噸著。
「怎麼樣?」喜哥兒把飯食端飯桌上,詢問道。
周宵拿起饅頭,點了點頭,笑道:「剛拉過去,雜貨鋪那邊便全收了,剛擺上沒多久,就被鎮上的人家買光了,等大後天,再摘了送去。」
喜哥兒點了點頭,心下微喜,「嘗嘗小爹做的銀耳蓮子羹,燉了許久。」
周宵不愛吃甜食,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碗,「還成。」
喜哥兒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外頭便傳來了一聲響徹天際的悶雷,緊接著便聽到顧筠屋裡傳來了團團和圓圓的哭聲兒。
喜哥兒也顧不上和周宵說話了,趕忙出了灶房,哄哭鬧不已的團團和圓圓去了。
夏時的雨反覆無常,但閃電雷鳴後,總是跟著一場大雨。
喜哥兒緊著把團團和圓圓抱回了自己屋裡,沒多久,大雨傾盆而至,一整日的悶熱一掃而空。
雨滴落下來,啪嗒啪嗒的砸在地面和屋頂,好在院子裡鋪著石子兒和青磚,倒是沾不上太多的泥土。
大雨下了一個晚上,到了白日也沒有停歇。
夏時下雨有個好處便是,天氣沒有那麼悶熱了,喜哥兒屋外的看著雨幕,陰天連帶著屋子裡也暗沉的很,伴著雨聲兒很是好眠。
閒來無事,喜哥兒坐在炕上,給團團和圓圓做小鞋子,周宵無事兒,拿了話本,伴著油燈,坐在喜哥兒身旁看了起來。
團團和圓圓呼呼的睡著,一時間除了雨聲兒,還有驚起的一片蛙聲,沒有旁的聲音,靜謐又安詳。
周宵和喜哥兒也是沒有想到,這場大雨會下這麼久,連著幾日的大雨,園子裡的池塘給沖冒了,裡頭的魚撲騰到了岸邊。
周大過來報信兒的時候,周宵剛穿好蓑衣,正準備去園子那邊看看。
「東家,園子裡的家禽牲畜無礙,都在棚子底下呆著,沒有被淋到,只是池塘冒了,裡頭的魚跑出來了。」周大快速的把園子裡的情況和周宵說了一遍。
周宵點了點頭,看了眼起身準備和他一起去園子看看的喜哥兒,沒讓他跟著去,「你在家看著團團和圓圓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