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疼得抽了口氣道:「我不是怕太子爺輕易不放人嗎?我大小掛個村主的名頭,就這麼死在他面前,他卻見死不救,他也怕擔責任的。安王呢?跑了吧?」
凌卿玥尷尬的臉色一訕,吱唔著對香菱道:「丫丫,如果我說,室內有秘道,就算你不來『捉姦』,安王也能全身而退,你會不會有挫敗感?」
香菱:「…」
良久,香菱撫住肚子,苦哈哈著臉道:「那、那怎麼辦?我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全京城都知道了,現在怎麼辦?」
凌卿玥轉了轉眼珠道:「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要不,咱今晚就洞房吧?假懷孕變成真懷孕就好了。」
香菱瞪圓了眼睛道:「想的美!就算現在變成真懷孕,等到生的時候,也得『懷胎』十一二個月了,騙誰呢?」
凌卿玥眼色輕眯道:「那就只能對不起『我』和『太子』了,是我們的雙重驚嚇,害得褚村主『小產』了…」
次日開始,香菱小產的消息傳得京城盡知,凌卿玥德行有失,太子也跟著吃了瓜落。
凌卿玥洋洋灑灑寫了滿滿十大頁的「悔過書」,親自交到了督察院,因為是四品以上官員「犯案」,督察院呈報給了萬歲爺。
萬歲爺親手在呈報上籤批,凌卿玥加罰一年的俸祿。
同時要求督察院將這份「悔過書」下發到三寺六院各官員手中,要求所有官員自省其身,免得貽笑大方。
歷府。
耿翩躚已經十幾日沒見過丈夫了。
越等越是心慌,決定自己主動伏低做小,求得丈夫的諒解。
耿翩躚讓丫鬟拿著一套新做的厚被子,決定以給丈夫加床被子為由來到書房。
書房的門虛掩著,裡面並沒有人。
耿翩躚沒敲門直接進了屋,讓丫鬟把舊被子換下來。
主僕二人剛要離開,瞟眼間看到了桌案上的一封「悔過書」。
好奇的拿起來看,署名竟然是凌卿玥。
耿翩躚好奇的拿起來看。
前兩頁是說明事情經過的。
耿翩躚越讀越開心,越讀越發冷笑,這個凌卿玥,竟然白日召妓,害得褚村主嫉妒成狂,上門逮人,最後流產,險些喪命!
耿翩躚不由得暗罵了一句活該!
接著往下看,從第三頁到第十頁,卻讓人幾欲落淚,比話本子還感人。
「臣起於微末,幸得佳婦相伴,擒郁達、尋暗道、抗蝗疫…數次救臣於危難,身上傷痕數處…臣忘情,貪女色,甚惶恐,至此立誓,從今後,斷情慾,守初心,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如違誓言,定當…云云。」
耿翩躚一怔,如果前面兩頁是敷衍的認錯,那麼後八頁,卻是情真意切的表白,這哪裡是《悔過書》,分明是情書或保證書。
傳達的信息只有一項,凌卿玥從此以後,只對褚香菱一人動情,絕不背叛,還附帶上了狠毒的誓言。
耿翩躚心裡發酸,嘴上則輕叱一聲道:「好一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話說得漂亮,之前不也做了薄情寡義之事!禇 香菱,你也有今天!!」
剛說完,書房耳室的門一開,歷南興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立在書房裡的耿翩躚,面色淡然的沒有說話。
他身後的耳室里,走出來一個小丫鬟。
耿翩躚見過一面,是府里前幾日新添的小丫鬟,侍奉在老夫人身邊的,名叫小桃紅。
此時的小桃紅,人如其名,面如桃花紅,衣裳不整,髮髻散亂,一看就是剛剛經歷了什麼。
耿翩躚不由得苦澀的笑了笑,心中一酸,暗道,原來,我,也有今天。
耿翩躚似什麼也看見一樣,對歷南興施了個禮道:「秋夜寒涼,妾身給夫君添被來了,這就告退。」
耿翩躚挺直的腰背,當先走出了書房,別人所看不見之處,己是淚如泉湧。
而身後的歷南興,瞟見了被明顯動過的《悔過書》,眼裡亦滿是失望,原來,自己與小丫鬟的情事,都不如一封《悔過書》牽動她的思緒…京城一處普通的小院裡。
坐著一婦人和一年輕男子。
婦人,正是當朝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