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反駁道:「王司丞!你是靠經驗說話,沒有充分調查!現在我家佐食坊地瓜粉的訂單有很多,地瓜原材料卻嚴重緊缺。地瓜的單價雖然沒有小麥高,但產量是小麥的三四倍,綜合下來,種地瓜更合適,而且,地瓜是飽腹之王,農民不必擔心挨餓。」
凌卿玥不由得暗暗讚嘆,自己只是憑著直覺覺得臨安縣災後重種地瓜合適,卻沒有香菱這樣說得頭頭是道。
如果把香菱的話比做是劍,那麼王文謙屬於被香菱一劍封喉了。
這還沒有完,香菱瞟了一眼王文謙,不屑道:「王司丞,一個下官可以提建議,但如果上官做了決定,下官只能保留意見,唯一該做的,就是服從,絕對服從。」
香菱不理會王文謙,拉著凌卿玥的手就進了自家院子。
在關院門的那一刻,凌卿玥回頭,對王文謙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眼裡滿是感激。
王文謙則嘴角上揚,回了個微笑,嘴裡卻滿是苦澀。
進了屋,香菱不悅的呢喃道:「原來當籌辦官那麼厲害,懟人一懟八百里外;怎麼一轉到文職,就這麼慫了?以前的毒舌呢?被自己當下酒菜給吃了不成?」
凌卿玥如可憐的小狗似的跟著香菱上了樓,幽幽嘆了口氣道:「人家王文謙說的對,我資歷尚淺,學不配位,很多農事一知半解。王文謙只是入職半年的司農寺丞,司農寺多的是比他強的寺丞,我、我-----」
越說凌卿玥越沒信心,越說越氣餒,低著頭不吭聲了,完完全全一個被人碾壓的小可憐兒。
香菱氣惱道:「你要氣死我不成?你什麼時候這麼妄自菲薄了?知不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你比他們官大,你怕他做什麼?」
香菱越說越生氣,實在想不通,原來惡狼一樣的凌卿玥,現在竟然變成了小綿羊,被王文謙都能數落得啞口無言。
香菱狠拍了下桌子,怒道:「我跟你進京!!!」
凌卿玥立即開心道:「好啊,」
剛答應又耷拉下腦袋道:「不行,雖說是訂親了,但人言可畏,你一個姑娘家跟著我同吃同住,實在好說不好聽。」
「那就成親。」香菱斬釘截鐵道,「對,馬上成親…」
凌卿玥有些為難道:「可是,只有五天時間了,會不會太急了…」
香菱一把扯著凌卿玥道:「不急,來得及,走,」
「做什麼去?」凌卿玥有些懵逼,覺得幸福來得太容易,他還沒反應過來呢。
香菱翻了一記白眼道:「做什麼?成親去啊,直接落婚籍,用不了半個時辰就完事。」
凌卿玥:「…」
凌卿玥嘴上說著不合適,身體卻誠實的第一個上了馬車。
就這樣,只經歷了半時辰,香菱就由褚姑娘,變成了凌夫人。
落完婚籍,兩個人坐著馬車直奔蘇香錦繡。
進了屋,找到了蘇小曼,蘇小曼以為香菱因為楊靜姝的婚事來的呢,問道:「昭和將軍明天能來封針嗎?」
香菱呵呵笑道:「她不來封針,我來封針。」
蘇小曼:「…」
蘇小曼以為香菱要替楊靜姝封針,拒絕道:「封針是為了好兆頭,必須新娘子親自封才好,你不能替代她。」
香菱篤定點頭道:「我說是就是我封針啊,靜姝的嫁衣我先徵用了,我比她急。」
蘇小曼詫異道:「你、要成親?」
香菱再次點頭道:「對, 我看過了,一天以後就是雙日子,宜婚嫁。」
蘇小曼:「…」
只有一天時間準備喜服、喜被啥的,不只是用一個「急」字能形容。
蘇小曼立即把所有的繡娘召集起來,讓大家放下了所有手頭的活兒,就連楊靜姝的也往後放了,沒日沒夜輪轉起來。
喜服實在來不及,真按香菱所說的,把本來做給楊靜姝的喜服直接剪短了一截,由香菱封了針,誰讓楊靜姝比較懶沒來封針呢,只能往後延幾天了。
從蘇香錦繡出來,兩個人坐了馬車回家。
凌卿玥的嘴根本沒合攏過,緊拖著香菱的胳膊,依偎在香菱的肩頭,跟隔壁的二傻子似的。
香菱有些無語道:「凌卿玥,咱能不能矜持點兒,牙花子都樂出來了。」
凌卿玥在香菱的身側拱了拱,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道:「連三歲黃口小兒都知道『小小子,坐門墩,哭著喊著要媳婦』,還不能讓我高興高興?」
香菱翻了計白眼,話說的這麼幼稚,看來是真傻了。
馬車到了香菱家門口,發現王文謙正在門口踱著步,想進去又不想進去的模樣。
馬車戛然而停,王文謙忙拱手施禮道:「請問凌少卿在馬車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