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元滿他們很少出門,可家裡驟然多出三張嘴,自然也是瞞不住村裡的,很快就都知道他家買了人回來伺候。
有些愛走動的便經常湊到一家去,討論他們的鋪子如何如何,得知季時玉鋪子裡的香膏賣二兩銀子,薔薇水更是天價,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了。
哪家正常人,敢賣那麼貴的胭脂水粉!
戚有才家聽說這事就更坐不住了。
當初願意和戚山州斷親,無非就是鬧成那樣不好收場,再者也是難以在他身上撈到好處了,保不齊還要為他準備娶妻時的聘禮酒席,乾脆就撕破臉皮了。
哪成想他現在厲害成這樣,那家叫識玉的鋪子他們也都聽說過,裡面東西昂貴,鎮上的小姐們最是喜歡買那些東西充場面。
若真是這樣,那戚山州家怕是早就賺瘋了!
「不行,還是得再去一趟,這次我親自去,到底當初有養育之恩,他如今日子過得紅火,總也該照顧咱們家才是!」戚有才一想到那麼多銀子本該都屬於他,他就覺得心口難受。
「前幾次都被罵出來了,咱們能咋辦?這死小子現在明擺著就是不理我們,真是不懂得知恩圖報!」田英也跟著罵,想起之前被季時玉趕出來的情況,她就窩火。
賈小梅和戚大志對視一眼,只覺得爹娘實在是臉皮厚,都被趕成那樣了還非要去。
他們當然不是不想去要,這是要回來也沒有他們的份,還不如大家都沒有。
戚有才長嘆一聲,穿好衣裳就出門了,他必須得親自去會會季時玉。
因為親疏有別,季時玉那邊有元滿照顧著,花生和香秀就只負責家裡的一些日常事物,近身的事暫時用不到他們。
因此,當戚有才來敲門時,只報上了身份,兩人就毫無警惕的把他給請進院子裡了。
「夫郎,院子裡有一位先生,說是老爺的大伯,我瞧著有幾分相似就放進來了。」花生說道。
「什麼!大伯居然來了,肯定是又要說大寶哥活計的事,嫂嫂我去把他打發走吧!」戚魚瞬間慌了起來,怎麼戚家都是這樣的親戚呢,
聞言,花生和香秀就知道是辦壞事了,瞬間嚇的不敢再說話,生怕季時玉會惱他們。
季時玉緩緩睜開眼,淡聲道:「小魚,你帶著花生和香秀去找里正,讓他們熟悉路,告訴里正帶上紙筆。」
「我們這就去!」
元滿有些擔憂道:「少爺,這位大伯很不好相處嗎?他是長輩……」
季時玉冷笑:「何止是不好相處,自私自利喪盡天良的吸血蟲,從前迫害我夫君和小魚,如今見我們日子好過了,就又來打秋風,做他的春秋大夢!」
元滿一聽瞬間精神起來,這真是壞到沒邊的!
季時玉抬腳往外走,元滿和於實趕緊跟上,生怕慢一步,季時玉就要被迫害。
戚有才站在院裡四下打量著,眼底的貪婪幾乎都要溢出來了,如果不是他的養育,戚山州能有今日嗎?
「侄夫郎,你怎的還在家中,不到鎮上的鋪子裡做事?」
「你來我家中,可是有事?」季時玉不理會他虛偽的關切,「如果是要說戚大寶活計的事,此事免談,請立刻離開。」
戚有才瞬間瞪起眼睛,「哪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連家門都不許進,連口熱茶都不給喝!」
季時玉眯了眯眼,領子的風毛遮住他小半截下巴,看起來暖和又漂亮,他冷笑一聲譏諷道:「長者無道……我的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喝的,你我兩家並沒有任何關係,若是要來打秋風,那真是找錯地方了。」
「即便你不承認,可我依舊是他的長輩,你就該對我恭恭敬敬。」戚有才得意的笑了起來,「你對長輩不敬,可見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這便是你來求人的態度?」季時玉當然不會因為這麼一句話就跳腳,他心中富有詩書禮節,尤其是眼前這位粗鄙之人能比?
經他的提醒戚有才才想起自己的來意,本是不想吵架的,卻不想看到這子高高在上的神態就來氣。
他哼聲道:「你們家那鋪子不是很賺錢嗎?就把我家大寶也帶去賺錢吧,到底是一家人,你下人都買了這麼多了,怎麼好意思連這點小事都不幫?」
季時玉故作驚訝的看著,「你是誰?我為何要這般幫你?」
「侄夫郎,你可別犯糊塗,咱們到底是一家人,你說斷親就斷親,證據在哪裡?」戚有才說著大笑起來,當初連斷親文書都沒有,說出去誰會信?
季時玉不理會他,只盯著他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