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到底經過金媒婆了,由她帶著上門是最合禮數的,而且村里雖然也能私下來往,但李秀荷可不想在風言風語裡聽到季時玉的名字,戚山州這麼做,倒是挺合她心意。
見他帶人來,季家也是得招待起來,糖塊乾果也是應有盡有,擺在桌面上也好看,畢竟有更重要的事,沒人來這裡是為了嗑瓜子。
戚山州將聘禮放到院子裡,跟著進了屋裡。
兩邊落座,竟一時都沒有說話。
金媒婆便率先開口:「今兒是為著提親,先前你與我說的那些,我可都原封不動告知州小子了,他全都備齊全了,趕著就來了!」
「沒有齊全。」戚山州突然開口,神情竟是說不出的老實,這話一出,在坐的都有點驚訝,他緊接著道歉,「帖盒差一盒,多買了其它東西彌補,嬸子如果覺得不好,聘金能再給些。」
李秀荷一顆心瞬間放回肚子裡,原來是差一盒帖盒,她輕笑:「心意是夠的,別的補上就成,聘金說是十兩就十兩。」
戚山州也放心了,他倒不是怕李秀荷在銀錢為難,就怕真覺得他心意不誠,再不願意把季時玉嫁給他。
金媒婆立刻笑了起來:「瞧咱們州小子,再找不出比他還誠心的了!」
「是啊!家裡如果覺得可以,那這婚事……」戚張氏也趁熱打鐵詢問,畢竟這事就得李秀荷點頭才行。
「那自然是成的,只是還得問過我家玉哥兒。」李秀荷說著給季時歡使眼色,「去問問你三哥。」
在屋裡坐等的季時玉就等著這時候了,瞧見季時歡跑進來,趕緊上前迎兩步,並將一直抓在手裡的香囊遞給她,季時歡嬉笑兩聲又返回前廳里。
瞧見她手裡拿著東西回來,眾人便知曉,玉哥兒這是願意的意思。
戚山州將香囊握在手裡,和鎮上瞧見過的那些都不同,這香囊倒是一股藥草清香,聞著格外舒服。
李秀荷點頭:「既然玉哥兒也願意,那就再沒其它要求了,只是我家大兒還未成婚,如今只算先定親,戚家可願意?」
「願意。」戚山州趕緊接話。
「孩子們都願意,也就不差這幾日,既然親事已經定下,聘禮可就留著了,餘下的就你們兩家商議吉日了!」金媒婆臉都笑成一朵花了。
這可是她近幾年說親最快、最大手筆的一次!往後來找她說親的只會越來越多!
不過她也不是傻子,知曉這州小子和玉哥兒怕是早就兩廂情好了,否則那香囊啥時候繡的?
但這話沒必要拿出來說,人家都願意的事,那就是喜事!
戚山州起身送金媒婆:「稍後再去金嬸子家道謝。」
這便是要給禮的意思了。金媒婆立刻笑的更開心了。
看著金媒婆從季家出來,瞧她那春風得意的樣子,就知道這婚事八成是成了!
倒是沒想到,這季家哥兒挑來挑去還是挑了個泥腿子,在他們看來,還不如村東頭的屠戶那的兒子呢,至少還有個肉攤子不是?
但這都是別人家的事,他們看熱鬧行,說多了那就討人嫌,下賤了!
外面的人滿足了好奇心,也都紛紛散開了,回頭就等著吃席了,不如多說點好聽的話祝福人家!
戚張氏知道自己該做的也做了,再繼續待著就有點討人嫌了,她也站起身要走,「這事兒就先這麼著,到時候有啥要幫忙的,只管來家裡找我們!」
「玉哥兒,送你三嬸子。」李秀荷朝屋裡喊了一聲。
緊接著一道倩麗身影就從屋裡出來了,依舊穿著清爽的淺青色衣衫,頭上的髮帶也幾乎是同樣的顏色。
他故作鎮定的走到戚張氏面前,悄悄看見向戚山州,視線相撞,他趕緊慌亂的移開眼,紅著臉道:「三嬸我送您。」
「好好。」戚張氏溫和笑笑。
走出前廳,季時玉始終能察覺到有道視線在盯著自己,不曾移開半分,直到他重新回到前廳,便更明顯了。
再無外人,季時玉羞赧抬頭:「你總看我做什麼!」
戚山州眸色微暗,嘴唇不自覺抿緊幾分,他搖搖頭,聲音略有點沙啞:「瞧你好看。」
「咳!」
「嗯,今兒有點熱啊!」
「是,天氣不錯……」
氣氛安靜片刻,緊接著就是季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胡言亂語的找補著。
季時玉沒料到事情剛定,他就敢當著家裡人的面說這些,臉頰便更燙了幾分,卻沒再像之前那樣拿話嗆他。
畢竟,他當然是好看的!
兩家親事定下,倒是叫村里人熱鬧很久,每每瞧見季家的人,總得笑著祝福兩聲,畢竟那日好些人都看見了,戚山州放到季家院裡的聘禮,多的都能娶鎮上的姐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