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耀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你……」
路望許卻是笑了一下。
看,你也沒管過我,你們半斤八兩。
路望許問:「如果當初不是媒體曝出你有個私在外面,你會來接我回去嗎?」
不會。
他知道答案。
知道眼前這個人當時只是基於輿論壓力,迫不得已。
所以路望許沒打算聽他回答這個問題:「我媽這些年確實沒有管過我,但至少,她以前管過。」
所以,你是那個最沒有資格說她的人。
他接著說:「就算你給我辦了走讀,我也不會去路家。」
路耀臉色變了又變,他的所有醜事就這樣被他的兒子給明明白白地攤在了明面上。
他以前確實沒管過這個兒子,因為他太忙了,而且家裡又不是沒有女人,自然輪不到他來管。可是顧瑜跟他一樣放不下事業,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專情的主,和她吵過幾次之後就有些厭倦了,並且她的這個兒子也並沒有長成他期望中的樣子,於是他跟另一個女人有了另一個兒子。
或許是人到了一定年紀回想起往事來總會有些噓唏,他突然想起了這個兒子,出辦公室的時候恰巧遇見他一個下屬在跟家裡打電話,就這麼無意間聽見了這次省里的物理競賽第一名姓路。
他懷疑地開車來了修禮,果然見這個學校的榮譽牆上貼著他這個兒子的照片。
出息得他都疑惑這真的是他的兒子嗎?
等路耀回過神,路望許已經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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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路望許走出辦公室後就見加菲和老胡面前又站了位家長,看起來三個人聊得不是特別愉悅,加菲抬手抹了把額間並不存在的汗,雖然還是賠著笑,但顯然態度和立場是強硬的。
路望許看著眼熟,又多看了一眼,後面掃見路耀也出了辦公室,當即就加快了腳步。
「誒,路哥你回來啦!」宋賀州一瞅見路望許進來就嚷嚷起來,」我們剛剛在聊周六去哪裡吃呢,不過陳洛這個傻逼那天有事要晚點,所以我們就改成晚上去擼串了……」
「行啊。」路望許沒什麼興致地應了聲,在位子上坐下。
江硯看了他一眼。
……
好在這兩天路耀沒再來學校煩他,路望許還算心情不錯地過到了周六。
夜晚八點五十,路望許和江硯才從家裡出門,宋賀州他們約的地方離這裡不是很遠,有條巷子能很快就到。
巷口,一輛低調的車停下來。
從車上下來的女人看起來很年輕,穿了一身酒紅色的大衣,波浪卷的長髮自上而下也是漸變的暗紅,墨鏡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她生得白,於是在這張揚的紅和極致的黑的襯托下顯得極為吸睛。
她往四周看了看,目光突然在一個方向頓住,細白的手指抵在墨鏡底端往上一推,眯起一雙很是好看的眼睛盯住前方的兩個男生。
看了一會兒,她突然開口:「嘖,那不是我兒子嗎?」
邊上的助理聞言跟著看過去,身量較高的那個男生背影太好認了,她點了點頭:「確實是小少爺。」
宋景棠蹙了下眉,對她這個稱呼不太滿意:「不小了。」
這邊的巷子沒什麼人走,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立在巷口,讓這條孤長的巷子多了些光亮。兩個男生並肩走在一起,高點的男生單肩掛著書包,手裡還提了另一個男生的書包。
而另一個男生走路不太規矩,腳尖時不時就踢兩下路邊的石子,要不然就是扒拉一下旁邊掛了一路的不知名藤蔓。
青石板路上映出兩個男生被拉長的影子,單薄又不過顯冷清。
宋景棠多看了幾眼,沒忍住問:「他談戀愛了?」
助理『啊』了一聲:「老師你怎麼……」
「咦?」宋景棠徹底摘下墨鏡,表情帶了點好奇,「原來我兒子會笑啊。」
助理又『啊』了聲,往前看去。
那個走路不太規矩的男生轉頭在跟江硯說話,說著說著就見他朝人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然後江硯就笑了,那個男生立馬又上手去勾他的脖子。
男生側著頭,眼角的那點笑意有點明顯,助理看得愣了一下。
「笑起來還挺好看,不過沒他那小男朋友笑起來招人喜歡。」宋景棠評價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