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悅隨口胡謅的,如果她知道老師記性這麼好,未來的日子裡會動不動就讓她「吃個炸糕換換心情」,她打死都不會編出這麼個理由來!
排隊是按身高站的,座位也是按照身高分的,徐莉莉和應悅一直拉著手站在一處,理所當然地就分到了同桌。
應悅坐好後回頭看了眼路一航,他個子高,坐了最後一排,於瀾也依舊坐他身邊。
窩瓜老師巡視到那個位置的時候,說「好好好,這個位上全是咱班第一。」
於瀾是班裡的倒一。
應悅替於瀾尷尬了一秒,結果於瀾根本沒當回事,還嬉皮笑臉地答:「老師你放心,我一定站好最後一班崗,守住這個位置!」
窩瓜老師瞅了他一眼:「多跟你同桌學學。」
於瀾看了眼趴在桌上的路一航,心想:學什麼?學睡覺嗎?
分完座位,收上去假期作業,班主任跟大家簡單開了個班會。本來晚自習是有「破冰」的聯歡會的,讓大家互相認識一下,培養集體感。
但是窩瓜老師覺得這屬於浪費時間,反正天天在一起,遲早就認識了,「你們還是專注自己的學習,不需要過分關注別的同學。」
應悅從這句話里,品出來了老師在敲打學生們不要早戀,或許是心虛,她一整天都沒敢跟路一航說話。
尤其是聽老師說他會看教室後面的監控,應悅連看路一航的方向都不敢多看,怕被老師察覺。
高二晚自習的時間延長了一小時,學校增派了校車方便走讀的學生回家。
應悅跟於瀾是坐一條線路的。
他倆因為假期一起補習,雖然沒有過多交往,但比起旁人來說還是算很熟了。
於是放學的時候於瀾主動喊應悅一起走,應悅「哎」了一聲,背著書包跟上於瀾去趕車,想著早點去還能搶個座位。
他倆跑出門了,路一航盯了會兒門框,一陣難言的煩燥。
應悅今天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為什麼?
她生氣了嗎?
他惹她了?
路一航認真回憶,沒想出來自己最近有什麼不友善的言行,也就是一周前她去他家那次,他把人留到了傍晚。
那天家裡就他們倆人,學學習、彈彈琴、看看電視,輕鬆又愉快。
也可能是太放鬆了,他那天的話比平時都多,偶爾還會調侃一下應悅,但也沒什麼冒犯的話吧。
最過分的,無非是他說於瀾比她聰明,這就氣到她了?
路一航想不明白。
隔天見到應悅和於瀾一起進教室的時候,那種無措的不爽更加深重。
於瀾跟他問問題,他陰陽怪氣的沒給他講,「你這麼聰明,自己想想。」
於瀾:?
大哥這誇人的話怎麼說得殺氣騰騰的?
應悅依舊一整天沒看路一航,是刻意避嫌。
只在晚上跟於瀾一起坐校車的時候,被動聽到了關於路一航的消息。
於瀾說路一航可能「更年期提前了」,因為於瀾他媽更年期就是這樣喜怒無常,看他不順眼,還嗜睡。
應悅被他的形容笑得岔氣,「你跟徐莉莉真是一對臥龍鳳雛!」
於瀾:「你可別瞎配對,我看啊,她跟石頭才是……唔。」
他好像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麼秘密,及時住嘴,還跟應悅「噓」了一聲,要她假裝沒聽見。
本來不太熟的兩個人,因為背後蛐蛐別人的八卦,倒是輕易拉近了距離。
只是這份熟稔看在路一航眼裡更讓他心塞了。
很快,心塞的對象從他一人變成了全班。
這才開學第一周,眾人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學校就送給尖刀班一份測評大禮包。
窩瓜老師嚇唬他們說,如果測評結果太差勁,有可能會被踢出尖刀班,打道回原班去。
這讓應悅這個吊車尾有些緊張,生怕丟大臉。
路一航坐在後排,看應悅在座位上一坐一整天,都不活動一下的,想也知道她在忐忑地複習。
再看看於瀾,這傢伙沒心沒肺到處跟人說笑,真是沒點自覺。
路一航甚至不太磊落地想:於瀾要是考不好,真回了原來班級,還笑得出來嗎?
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班主任那話一聽就是嚇唬人的,也就只有應悅這種小乖乖才會聽進去。
他看應悅的後腦勺,越看越鬱悶。
她已經三天沒跟他說話了。
以前不在一個班的時候,走廊里見到了,她都會跟他打個招呼。
現在空間距離近了,她反而裝作不認識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