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的起身,白鸞烏龍都清晰得呈現在了自己的腦海里,分毫畢現。
不知道為什麼,小狗總覺得,自從自己變成小狗暫時變不回來以後,薄慎對待自己的態度就明顯鬆弛了許多。
摟摟夾夾抱抱都是尋常,更別提親親吸吸咬咬了。
有好幾次,白鸞烏龍都是捂著自己的下面奪門而逃的。
不過,以薄慎粗大的神經,白鸞烏龍都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
應該是沒有。
畢竟,作戰犬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對於這方面的控制能力也更強。
而且,小狗的形態還有一塊卡骨,如果不是真的想的話,卡骨不放出去,有厚厚的毛毛掩護,就不會特別明顯。
人形小狗已經秉著呼吸站在了浴室的門外。
但這間房間的浴室門是白鸞烏龍找別的小狗用木頭做的,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形,只能窺見絲絲縷縷往外溢出的氤氳水汽。
如果白鸞烏龍是正人君子的話,他這會兒應該乖乖地坐到床邊去,安安分分地等薄慎出來,然後他再進去。
但很可惜,他是小狗。
比起乖乖在某個遠離第一時間能見到回家的飼主的地方,小狗更喜歡堅定地蹲守在門邊,等待飼主開門,第一個撲上去用嚶嚶嚶和舔舔訴說自己的思念。
只不過,比起郎囂那種拆門系的彪悍小狗,白鸞烏龍還是很安靜很乖巧的小狗,頂多會因為耐心耗盡而用爪子拍拍門,伸個懶腰。
所以,白鸞烏龍猶豫了僅僅一秒,就直接坐在了浴室的門口。
他要等薄慎洗完出來,第一個被薄慎看見!
小狗毛茸茸的三角耳朵豎得高高的,粉色的內耳直勾勾地面對著面前薄薄的木門,就算看不見也一樣能依靠聲音和記憶構建出裡面毫無防備的人類動態。
但白鸞烏龍堪堪坐下,就清晰地聽見了薄慎在喊他的名字。
安靜等待的耐心小狗瞬間就站了起來。
他的浴室根本沒鎖。
畢竟,這間小房子只有他跟郎囂會來,以他跟郎囂光屁股還沒穿制服就認識的關係,郎囂隔兩道牆聽見他洗澡肯定不會沒事來找他。
白鸞烏龍幾乎就要借著一股熱血下涌的勁兒理直氣壯地推門而入了。
可是在他的指尖觸碰到被水汽蒸得發熱的木門的瞬間,小狗還是臨陣退縮了。
雪白的大尾巴尖尖上綴著一絲黑色的毛毛,喪喪地垂落了下來。
他知道的,他其實什麼都知道的,薄慎不是在喊他。
薄慎只是在……幻想他?
即將度過十九歲生日的成年小狗強迫自己乖乖地在原地坐定。
白鸞烏龍從來都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怎麼會是一隻十九歲的小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