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正在被子裡呼哧呼哧地冒汗。滿頭大汗地從被子裡探出腦袋,迷迷糊糊接起電話,那頭肖玉枝又開始嘮叨起來,說的還是前段時間提過的那檔子事兒——要給她介紹個潞城的相親對象。
其實肖玉枝原本是很尊重她想法的,可經過這兩年的疫情,肖玉枝的觀念就發生了嚴重改變。覺得女孩子一個人在外地生活,身邊必須得有個伴兒,不然發燒感冒的時候,誰來照顧閨女呢?
「好了以後再說吧,我現在真不想結婚。」可偏偏許昭彌這會兒真的病了,而且病得比普通發燒感冒還要嚴重。她實在聽不下去肖玉枝的念叨,只想快點掛掉電話接著睡。
「那你什麼時候想結婚呢?你也不小了,早就到了該結婚的年紀。」
「什麼時候都不想……」許昭彌迷迷糊糊地說出了心裡話。
「不想結婚?你不結婚,老了怎麼辦?等以後爸爸媽媽都不在了,誰來照顧你?」
「那就等老了再說吧。」許昭彌實在撐不住了,掛斷了電話,把頭重新縮回到被子裡,可又感覺身體痛極了,渾身上下的骨頭縫都在叫囂著難受,忽然又想起媽媽的話,一時間委屈和痛苦湧上心頭,眼淚就那麼涌了出來。
人在生病時的脆弱,許昭彌算是徹徹底底地感受到了。恍惚間她的腦海中甚至閃過死亡的念頭。她忍不住胡思亂想,要是自己真的就這麼死了,警察來了會怎麼想?一個陌生女人怎麼會死在別人家?她和房主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自己死後會不會流言蜚語四起?
這樣可怕的想法讓她猛地清醒過來,掙扎著從床上爬起。這已經是她生病的第四天了,她的燒已經退了,身上的酸痛也好了很多,自己就這麼生生熬了過來。許昭彌坐直身子,目光緩緩掃過這間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就在這一刻,她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她拖出行李箱,一件一件地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好,然後離開了這個她住了將近兩年、卻始終不屬於她的房子。
轉天許昭彌去了醫院。先是做了個化驗,確認自己徹底轉陰後,心裡的石頭才算落了地。想著之前受傷的腿和胳膊,她又掛了個骨科號。
給她看病的還是那位老爺爺醫生,一見到她就像看著自家親閨女似的,嗔怪地搖搖頭:「腿還沒好全呢,怎麼又把胳膊弄傷了?你這孩子也太不讓人省心了!」
許昭彌低頭笑了,其實她知道爺爺這是在關心她呢,「哎,這不是不小心麼,而且我感覺也沒什麼大事兒吧……我這傷應該不嚴重吧?」老醫生輕哼一聲,白了她一眼,「等真有事兒就來不及了!」說著「啪」地一下把藥方拍在桌上,命令她,「快去拿藥,必須按時吃,記住沒!」
許昭彌忙點頭,抓著方子就去繳費了。這次她乖多了,可不敢不吃藥,剛剛老頭的話確實也把她嚇到了,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落下病根。交了費取了藥,許昭彌乖乖坐在中藥房門口等煎藥,拿出手機看了看,陸以寧還是沒回消息,但卻意外看到另外一條信息。
那是大概幾個月前,許昭彌在豆瓣加入的一個同城丁克群體小組。小組每隔一段時間會組織一次線下聚會,許昭彌之前特別想了解這個群體,就申請了幾次,之前也去過兩次。許昭彌還記得第一次去的情景。
當時滿屋子都是各種品種的貓貓,許昭彌以為走錯了,還以為到了什麼貓咖,直到有人拉住她問:「你帶貓孩子了嗎?」
「貓孩子?」
「是啊,貓貓就是我們的孩子啊!」於是大家紛紛把自己的貓孩子抱了起來。那天許昭彌幾乎認全了世界上所有品種的貓,多金貴的貓貓她都摸了一下。
她強迫自己接受他們灌輸的理念,回到家就試探著問陸以寧:「我們要不要養個貓貓啊?」
「不要。」陸以寧幾乎連猶豫都沒有。
「為什麼啊?」她又問。
「不喜歡,掉毛,又亂又髒,還吵。」
「哦。」從此許昭彌就沒再提過養貓貓這件事。這會兒看到信息,她又收到了線下聚會的邀請,聚會定在明天。這次不用帶貓也不用帶狗,每人交二百塊錢團建費就行,主題是「心靈探旅」。
許昭彌對這個「心靈探旅」主題比較感興趣,於是交了二百塊錢。轉天一早,她穿了件黑色中筒靴,搭配米白色大衣去參加聚會。
結果聚會開始沒多久,就有一對夫妻過來打量她,仿佛在打量什麼商品似的,對她很滿意。
「怎麼了?」許昭彌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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