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只剩下一個想法。
活著有什麼好,死了吧。沒人在意你啊,姜妄之!活的這麼窩囊,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剩。死了多輕鬆啊,一了百了。
姜妄之開始將頭往牆上撞,先是輕輕一下,慢慢的聲響逐漸變大。
咚,咚,咚。
喻銘很討厭半夜被吵醒,很不高興的從臥室出來,就看見姜妄之不要命似的一下下撞著牆,額頭的皮已經被撞破了,鮮血順著就往下流,他的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在做什麼!」喻銘衝過去,打橫將他抱起。
姜妄之如同木偶一樣,一動不動的被放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的看向他,嘴型在動,沒有聲音,喻銘轉身去找消毒水。
如果他能俯身去聽,就可以聽到姜妄之一直重複的話:「讓我死……「
傷口不太深,喻銘用棉簽蘸著碘伏給他消毒:「不算嚴重,要去醫院包紮一下嗎?」
姜妄之沒有說話,手往茶几抽屜里一探。取出一盒沒有標籤的藥,胡亂倒出幾粒藥片,餵進嘴裡嚼碎了咽下去。
難聞的藥味和刺鼻的碘伏味都是喻銘討厭的,以及這樣死氣沉沉的姜妄之。當年的姜妄之渾身充滿靈氣,吸引著喻銘靠近。
越想越惱,喻銘手就下重些了,姜妄之表情淡淡的似是沒有感覺,倒是額頭的出血量加劇嚇到了喻銘。
「姜妄之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喻銘心疼的抱住他。
姜妄之吃了藥好受些了,才明白抑鬱症的可怕之處,聲帶嘶啞道:「放過我。」
「不行。」喻銘蹲下,與他平視道,「待在我身邊不好嗎?」
姜妄之扯了扯嘴角,實在扯不出能看的笑,只得作罷道:「你要結婚了,我就該走了。」
「我是要結婚了。」喻銘手按住他的肩膀,「我必須要結婚,你不是女人,我又沒辦法娶你。我沒說結婚了就不要你了。「
魚和熊掌都想兼得嗎?從來不問姜妄之願不願意的喻銘,只在乎自己感受的喻銘。
姜妄之握住他的手腕:「既然決定要結婚了,就要對自己的家庭負責。對……妻子負責。」
見他表情緩和不少,以為他是在吃阮薇的醋,喻銘接著道:「這些不影響對你負責吧,姜畫家。」
喻銘難得表明態度,哪怕是含糊其辭的,於以往的姜妄之來說都是幸運無比的。很奇怪,現在的他內心掀不起任何波瀾,反而在逐漸結上冰霜。
姜妄之伸出綁著繃帶的右手,如履薄冰的撫上單膝跪地的喻銘,梳理他略為凌亂的短髮。
喻銘看不透姜妄之的想法,想著這麼親密的動作就是和解的表現,就把頭靠在他腿上隨他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