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見尉鳴鶴動怒,當下跪著回話:「陛下息怒,奴才立刻著人去做!」
讓小魚子去找吳統領傳帝令之後,他繼續跪著將自己這一個時辰內搜到的東西緩緩道來。
「稟陛下,奴才檢查過百花園的碎冰之後,立刻讓人去找上林苑的管事,又派人在百花園周邊搜查。」元子將木盤中的帕子呈上:「這帕子,是奴才在百花園周邊的一個假山後發現的,掉落之處較為隱蔽,所以奴才起了懷疑。」
謹容華裝模做樣地細看了兩眼,隨後驚訝道:「陛下,這手帕像是魚牙綢的。」
尉鳴鶴深冷的目光微動,魚牙綢是邊陲小國送來的貢品,屬於外藩貢品中精緻的那一等了。又因其國力衰微,只能每三年上貢一次,一次十五匹上下。最近一次,正是在他登基之後,說是小國遭災,今年只貢了五匹。
尉鳴鶴剛登基不久,就命喜公公護送著一批糧草,給那小國賑災,一是展示大定的威嚴寬和,穩固小國民心;二是給喜公公一張名正言順入朝的入場券。
隨後他轉頭問了太皇太后與沈知姁,見兩人都不喜歡魚牙綢的花樣,就讓殿中省給各宮妃嬪看看,要的就拿走,不要的就讓殿中省照著輩分,給外頭的皇親送過去,就當是體恤宗親老人了。
尉鳴鶴現下想想,就想起當時後宮中,惟有謹容華和韋寶林各拿了一匹。
「你倒是眼尖。」尉鳴鶴睨了謹容華一眼,口吻不咸不淡。
謹容華莫名地心中一跳,手指微攢,照著腹稿淺淺一笑:「陛下眼尖,嬪妾春日裡得過一匹,全做了春衫。前幾日還沒倒春寒的時候,嬪妾還特意叫人找出來曬曬,所以眼熟些。」
「嗯。」尉鳴鶴隨意應了一聲,然後對著元子抬了抬下巴,意思是叫元子繼續往下說。
元子就道:「奴才也看出這手帕是魚牙綢,覺得肯定不是宮人所有,就一邊去請宋尚宮查記檔,一邊尋上林苑總管召集宮人,看有沒有人見過這個帕子。」
「結果宋尚宮那邊的結果還沒有出來,就有灑掃宮人表示,這帕子近日在一位夜間給上林苑看後門的宮人身上見到過。」
「那人名叫有福,經過奴才審問,有福承認,自一個月前,隔三岔五的,就有人來給他送錢,說是要拜大哥,願意孝順大哥,好讓大哥有閒錢去採買辦買些酒喝。」
「而冬日夜寒,有福說他當值喝酒,是為了暖和身子。昨日下午,送錢那人給送了好酒,有福貪杯,就醉倒了過去,直到辰時換班才醒。」
「據有福所說,這手帕子是第一回收錢時包著銀子用的,他見好用,就留了下來,估計是昨兒急著喝酒,從百花園附近走過時落下的。」
說到這,元子暗暗驚奇:他還以為是哪個謀害貴妃的小主落下的呢,結果這剛查,是查到一個看門宮人身上,可見背後那人是多麼地心思縝密。
可惜卻忽略了手帕材質這個關鍵問題,嘖嘖。
「奴才為了確保消息可靠,查過了尚宮局的記檔後,還去司衣局轉了一圈,有位繡娘曾經被韋寶林請教過繡工,認出這帕子上的喜鵲出自韋寶林之手。」元子將查出手帕之主的前因後果細細道來。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他再說,剛才就說過了,不論是冷霜館,還是韋才人的住處,都找不到韋寶林。
不止韋寶林,就連韋才人也不見了。
實在是可疑得很。
「韋寶林?」謹容華面上的驚訝之色更甚,起身對尉鳴鶴行禮道:「請陛下恕嬪妾多嘴,依著嬪妾與韋寶林的相處經驗來看,她並不是這樣心腸歹毒的人。」
元子尚且跪著,聞言一愣:等等,現在查出來的東西,只是說明韋寶林有嫌疑,還沒蓋棺定論呢,怎麼謹容華就給韋寶林辯解上了?
他還等著說,自己雖然沒找到韋寶林,但是將冷霜館的幾個宮人都帶了過來,還將有福押了來,就等著尉鳴鶴親自審問呢。
這些日子近身服侍尉鳴鶴,元子自己也琢磨出一點兒:這位天子,凡事都有點兒想要親力親為的感覺。自然,不是字面意義上的親力親為,而是一切事情,帝王都要它處於自己的掌控中。
元子正想著呢,謹容華就繼續道:「雖說自打進宮後,韋寶林就和貴妃鬧過幾次不愉快,可到底是小事情,還是從前發生的,都快過去一年了。」
「現在韋寶林吃過了降位禁足的教訓,貴妃懷著皇嗣,深得陛下與太皇太后的愛重,她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
嬪妾懇請陛下查明此事,莫要讓韋寶林蒙冤,更不能讓謀害貴妃與皇嗣之人逍遙法外!」
元子低著頭,瞧不清神情面色,實際上他快把一雙眼睛給瞪出去了:天爺呀,這韋寶林是哪兒惹到了謹容華?
這一番話說出去,表面上是給韋寶林說清,可卻將韋寶林與貴妃不和的事實點出。而且現下這情況,韋寶林和貴妃同時入宮,一個深受寵愛,四妃之首,一個只能和冷宮做鄰居。
要是說韋寶林不嫉妒貴妃,元子自己扇自己十個耳光都不能說服自己。
而嫉妒之心,會隨著時間流逝日漸滋長,成為人心中吞噬理智的猛獸。
說不準韋寶林真的……
不光元子這麼想,就連尉鳴鶴都長眉微動,眼見得有些意動,寒冷似霜的眼底划過一抹怒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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