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二人都沉默並沒有影響姜令音和楚采女,一番交談下來,姜令音對楚采女多了幾分笑容,離開前,姜令音還特意讓纖苓送她出去。
然而回到寢殿裡,姜令音臉上的表情都歸於平靜。
她撥了撥錦盒裡的珍珠,漫不經心地對覺夏道:「將這些珍珠送去司珍司,製成耳墜。」
覺夏接過錦盒,小聲地「嘶」了一聲:「主子,都要用上嗎?」
盒子裡都是色澤上乘的珍珠,是姜銜玉今日送來的。
姜令音沒有解釋,「嗯,去吧。」
她平日裡很少佩戴珍珠飾品,這些珍珠,雖比不上南珠和東珠,卻也是貴重之物,何況得了這許多,怕也廢了姜銜玉不少心思。
但她仍沒打算自己用。
宜慶宮在承光宮的北面,距離上並不遠,兩座宮殿之間是一處叫「迎樂苑」的空曠之地,據說很早之前是供嬪妃玩樂之地,但在先帝時期卻不知怎的廢棄了,如今,只是一個空園子。
姜令音來時瞧見後,便對這個地方有了自己的規劃。
扶喻答應給她擺幾桌宴席慶賀遷宮之喜,她原是不想在承光宮的院子裡折騰的,但——
……
姜令音晉為貴嬪的聖諭來得突然,去往景春宮的嬪妃們彼此面面相覷,轉眼看顧靜姝時,有不可置信,也有幸災樂禍,仿佛是在嘲弄顧靜姝。
顧靜姝怔愣了須臾,神色便恢復如初。
陳采女走到她身側,想要安慰:「顧姐姐,你與令貴嬪不一樣,在陛下心裡,更看重的是姐姐你。」
顧靜姝搖了搖頭,尚未張口,嫣小儀的聲音便傳到了耳中:「聽說陛下讓令貴嬪住進了承光宮主殿。」
一語激起千層浪。
顧靜姝住進的也是景春宮的主殿,聞言,她不動聲色地看向嫣小儀。
「顧貴嬪協理後宮,住在主殿裡是應當的。令貴嬪又何德何能?」
要知道,連瓊貴嬪也沒有住進瑤華宮的主殿。
陛下如此明顯的態度,不正是要告訴她們,令貴嬪日後是板上釘釘的娘娘嗎?
嫣小儀不明白,得到聖寵的嬪妃並非只有姜令音一人,為何陛下給她的,都是其他人沒有擁有過的。
她想不明白的事,許多人也難以理解。
一時間,院子裡人心浮動,竊竊私語起來。
見顧靜姝對這些言語無動於衷,陳采女仿若鬆了口氣,試探地提議道:「今兒是顧姐姐的喜事,可要擺幾桌宴席慶賀慶賀?」
顧靜姝對她溫和一笑:「不必這般興師動眾。」
正式協理後宮後,淑妃將尚食局和尚功局交給她管理,因而,她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
陳采女點頭,瞭然道:「顧姐姐再忙也要記得歇息,莫要累壞了身子。」
二人相談甚歡的一幕被眾人都看了去,眾人神色各異。
坐在最後一張椅子上的段采女收回目光,微微低下頭。
然而景春宮的熱鬧和歡聲笑語並沒有維持多久,又過了一柱香時辰,眾人正陸陸續續地離開,便見一位太監衝進來稟告道:「聖駕到了承光宮,方才傳來消息說陛下打算過幾日在迎樂苑擺幾桌宴席。」
康樂的聲音讓眾人腳步生生停下。
「迎樂苑?」有人疑問,「為何要擺宴席?」
顧靜姝面色不改地問:「可是給令貴嬪的?」
康樂遲疑地點頭:「是。」
……
見扶喻應了她的話,姜令音笑意愈深,她轉了轉眼眸,忽地問:「陛下這樣,是不是厚此薄彼了?」
女子眼中分明透著笑意,卻還要裝模作樣地詢問他。
扶喻輕呵了一聲,順著她的話問:「何意?」
姜令音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顧貴嬪同妾身一起遷宮,陛下卻只給妾身慶賀,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扶喻接著問。
姜令音也不心虛,仰著頭道:「旁人不會覺得陛下偏心嗎?」
扶喻輕勾著唇,淡淡應了聲:「那愔愔以為該如何?」
姜令音理所當然地道:「妾身怎麼知道?」
女子的小心思都表現在了臉上,扶喻自然能看出來,她貫是喜歡使用這些小伎倆,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分明是兩個意思。
扶喻懶得和她計較,語氣隨意:「朕是偏心。」
話一出,姜令音臉上立即流露出驚訝之色。
除了驚訝,她還有些茫然,甚至有些無措,攥著他衣袖的手都不自覺地鬆開了。
扶喻不禁皺了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