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苓心知肚明地寬慰她:「主子這兩日心情不好,過了這幾日,我替你在主子那兒求求情,別難過了。」
冬靈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覺夏日日跟在主子身邊,主子怕是都忘了我了。」
纖苓笑道:「主子是心疼你,讓你休息還不好嗎?」
「我寧願去守著主子啊,休息了兩日,我渾身都沒什麼力氣了,除了睡覺,就是睡覺。」冬靈忍不住抱怨,「方才杪夏姐姐來同我說,主子心疼你,怕你累壞了身子,讓你晚上早些歇息呢,反正蔣貴人已經沒了,芸兒再不張口,過兩日就將她送去宮正司。」
「杪夏和你說的?」纖苓目光微微一動。
冬靈無所察覺地點頭:「是啊,你今日開始也別熬太晚了,審不出來便算了吧……到了宮正司,不怕芸兒不張口。」
纖苓笑著應下:「好,知道你關心我。」
*
昭和宮
經過了宮正司審問的流絮被帶到眾人面前。
淑妃讓她重複一遍自己的話:「流絮,祺充儀就在這兒,你確定蔣貴人生前日日都在喝祺充儀送去的藥嗎?」
流絮雙目含淚:「是,來送藥的就是永安宮的人。」
「滿口胡言!」祺充儀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而視,「本宮何時叫人給蔣貴人送過藥?」
流絮仰著脖子,「娘娘敢做不敢認嗎?」
見雙方各執一詞,淑妃不緊不慢地給綾屏遞了個眼神。
綾屏上前,朝祺充儀欠身:「充儀娘娘,淑妃娘娘已經按照流絮的描述找到了給蔣貴人開藥方和送藥的太醫和宮女了。」
「不可能!」祺充儀斷然否認,「本宮從未叫人做過此事。」
綾屏沒有與她再糾纏下去,直接喚人帶上人證。
身著太醫服飾和宮女服飾的二人一進來,便跪下請安。
淑妃抬手,直接問:「你們說是誰吩咐你們給蔣貴人開藥,送藥的?」
二人幾乎沒有猶豫,都異口同聲:「是祺充儀娘娘的吩咐。」
待看清太醫的臉,祺充儀臉色頓時大駭,她不可置信地脫口而出:「你——」
顧靜姝疑惑地看向那年輕的太醫,不明白她怎麼會如此驚訝。
淑妃淡淡一笑:「玟太醫時常跟著酈太醫出入永安宮,祺妹妹應當不會不認識吧?」
祺充儀目光幽深,卻沒說話。但她的態度已經表明,她是認識這位太醫的。
淑妃瞥了眼入殿以後一直保持沉默的扶喻,暗暗皺了皺眉。
眼下,她摸不清陛下的意思。畢竟事關祺充儀,哪怕有人證在,但……
正在淑妃舉棋不定之時,祺充儀已經對著扶喻跪了下來,眼淚說掉就掉,「陛下,您可要相信妾身,妾身沒有讓人給蔣貴人送藥,是她們合起伙來誣衊妾身,陛下。」
太醫開的方子是沒有什麼問題,但醫女和仵作在檢查了蔣貴人之後,卻說她是中毒身亡。那藥尋常人喝了,能滋養心血,但蔣貴人從前中過毒,啞了喉嚨,喝了那方子,時日久了,卻會毒發身亡。而蔣貴人死前之所以能發出聲音,或許是,大限將至。
扶喻平靜地看著祺充儀,忽地問:「誰吩咐你開的藥?」
問得是玟澤。
他答得很快:「回陛下,是充儀娘娘身邊的雲梔姑娘。」
跪在祺充儀身後的雲梔面色一白。
祺充儀不敢相信地問:「雲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雲梔身上。
卻見雲梔咬破了唇瓣,伏地顫聲:「是奴婢。」
祺充儀眼睛驟然睜大,聽雲梔接著一字一句地道:「是奴婢自作主張,娘娘毫不知情,還望陛下和淑妃娘娘處置奴婢一人。」
誰不知道雲梔是祺充儀的陪嫁,最受祺充儀重用?
顧靜姝目光若有若無地瞟了眼扶喻,將注意力放回了祺充儀身上。
祺充儀怔怔地望著雲梔,眼中透著驚恐和慌亂。
雲梔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她的意志,雲梔認罪,為她開脫,在很大的程度上其實等同於替死。
誰會相信,此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呢?
第67章 貴嬪宮裡的局勢變動。
祺充儀向扶喻望去,恰好與扶喻的目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