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成日里淨會拿本宮尋開心!本宮何時說過惦記遇喜了……」
話未說完,卻被承琴笑嘻嘻地躲開:
「奴婢不敢,娘娘饒命!」
常清念恨得牙癢,招呼錦音來將承琴按住,教她好好出口惡氣。
見告饒不成,承琴連忙又提起正事:
「對了,娘娘,蘭大人還送信來問呢,要不要在他們回并州老家的路上……」
承琴抿住嘴,只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常清念聞言斂起笑意,叩著桌案暗自思忖。
「要不還是先緩緩罷?常老爺雖是罪臣,但他畢竟是娘娘生父,別因著這些晦氣事,耽擱了娘娘封后大喜。」錦音低聲勸道。
常清念一想也是,便頷首道:
「等會兒皇上回來,本宮問清楚日子再說,大不了多賞他們幾個月的活頭。」
正說著,殿外便傳來太監尖細通稟聲。
常清念杏眸漾動亮光,頓時滿臉歡喜地迎了出去,眷戀輕喚:
「陛下。」
周玹快步走進來,見狀便一把擁住常清念纖腰,神色溫柔如常,嘴裡卻揶揄道:
「今兒個朕不在宮中,念念可曾又去池邊胡鬧?」
「才沒有。」
聽周玹又提起她捉錦鯉來燉湯的事兒,常清念跺腳羞嗔:
「妾身上回也沒胡鬧,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哪成想教陛下聽去?」
周玹但笑不語,只摟常清念回軟榻里落座。
常清念剛回身坐穩,便見崔福端著黑檀木承盤進來,上頭擺著個胭脂彩茶壺。
「今日青皇觀進貢些春茶上來,朕瞧著很像當初在念念房中嘗過的。」
周玹抬手命崔福近前,親自執起茶壺,為常清念斟了一杯。
當初周玹來青皇觀進香時,便總會去常清念那裡略坐坐。那時他們半生不熟,相對而坐便有些淡淡尷尬。言辭間多是談些黃老列莊,後來慢慢熟絡起來,才逐漸開始聊些別的。
思及往事,常清念也不禁勾唇暗笑,不設防地端茶淺啜。入口果然是觀中粗淡茶葉,也不知她當初怎麼敢斟給周玹喝的?
「後山種出的那些茶葉,也就是嘗個新鮮。」
自古由奢入儉難,常清念撂下茶盞,有些難為情地哼唧道:
「若真論起來,還是江南的貢茶更好些。」
「朕倒覺得這茶不錯,總能讓朕想起許多舊事來。」
周玹垂瞼輕笑,竟又執茶壺替常清念添了一些。
常清念臉頰浮緋,不欲再提從前青澀往昔,便岔開話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