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見承琴過來,常清念忙追問道:
「陛下今早離開的時候,臉色瞧著如何?」
「這……」
承琴倒被這話問住,苦惱地皺起臉兒,為難道:
「奴婢哪裡能瞧得出這個?」
「也是。」
思及周玹素日喜怒莫辨,常清念嘆了口氣,擺手吩咐道:
「替本宮梳妝罷,等下送蕪娘去朝霞宮,本宮也順路去瞧瞧宓貴儀。」
「娘娘,您剛出宮一趟,今兒怎麼不多歇歇?」承琴勸道,「宓貴儀那邊有德妃和蕪娘照看,您只管放心便是。」
常清念輕輕搖頭,揉著額角說道:
「有些日子不曾過去了,面上工夫可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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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清念雖是隔三差五來探望,德妃卻是日日都陪著宓貴儀。
等常清念乘轎抵達朝霞宮時,便見德妃已經守在寢殿裡面。
「娘娘,您說妾身這手上這些印子,當真還能褪下去嗎?」
宓貴儀憂心忡忡地念叨,嗓音透著濃重的沙啞與不安。
若身上一直有這些麻點子,她日後可怎麼見人?
想著想著,宓貴儀又不由默默流淚。
見宓貴儀垂淚,德妃連忙扶她起身倚靠在軟枕上,柔聲安慰道:
「上回御醫過來稟告時,你不也聽見了?只要將那藥膏子好生用著,假以時日,定然會好利索的。」
「可是……」
宓貴儀還想再說些什麼,發覺有人進來,便連忙止住話頭,警惕望去。待瞧清是常清念後,這才微微放鬆下來。
「德妃娘娘。」常清念欠身見禮。
德妃抬眸瞧去,溫和頷首道:
「常妹妹來了,快坐罷。」
常清念同樣回以淺笑,側身坐在宮女抬來的繡墩兒上,目光落向宓貴儀。
只見宓貴儀手上的紅疹漸漸消退,已不似當初那般駭人,只是仍在肌膚上留下了淺淺的小圓印子。
路上常清念問過蕪娘幾句,蕪娘只道她其實未曾解開這毒,許是萬幸宓貴儀中毒淺,喝了幾副尋常祛毒的方子後,自己便也慢慢好轉起來。
「娘娘您說,這宮裡怎麼會有如此歹毒之人,竟然用這種下作手段害妾身。」
宓貴儀越想越委屈,忍不住伏在德妃懷裡低聲啜泣起來。
德妃忙輕拍宓貴儀脊背,熟練地替她順氣,顯然近些時日以來,這一幕時常發生。
常清念插不上手,便接話安撫道:
「宓姐姐放心,有本宮和德妃娘娘在,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宓貴儀抽噎著頷首,輕聲朝常清念道謝。直到漸漸哭累了,這才滑到枕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