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男女之間報恩的方式好像都逃脫不了一種。
以身相許。
口乾舌燥,燥熱難耐。
仙瑤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想起那次意外的神交,不禁聯想如果真和沈驚塵在□□上發生什麼,該是怎樣的感受。
合歡宗的法典里曾說,神交採補是最高效最痛快的,意在神交比□□之間更有感覺嗎?
可仙瑤稍微想像了一下,與沈驚塵□□之間的聯繫反倒比神交更讓她受不住。
她只要稍微想想就覺得腦子發熱,鼻子也發熱。
溫暖的熱流緩緩落下,仙瑤聞到血腥味,突然發覺自己出了什麼丑。
她居然流鼻血了。
仙瑤本能地鬆開了手裡的衣袂,捂住了口鼻,擔心被人看見。
可當她清理乾淨再想碰一碰那人的時候,已經再也摸不到他的半點痕跡。
大霧散去,視線重新變得清晰,身邊除了母親之外沒有任何人。
「沒事就好!」
母親長舒一口氣,挽住她的手臂帶她趕路。
仙瑤回眸望去,在身後的煙雲里看不到熟悉的影子。
心裡空落落的,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可事實告訴她那不是夢。
「你的髮辮怎麼散開了?」
母親的詢問就在耳畔,仙瑤抬手摸了摸頭髮,摸到勉強戴在上面的鳳凰流蘇發扣,她啞聲說道:「發扣鬆了。」
母親不疑有他,繼續往前帶路,仙瑤這次走沒再回頭。
他沒現身,也不合適現身,娘在這裡,他的身份不方便。
就算解釋清楚一切,母親也願意相信他不是那個殺了青氏滿門的魔君,那他就真的會現身嗎?
誰也說不準。
也許他心底就不想現身,只是見她被顧弦生窮追不捨,出於短暫的「師徒之情」出手相助罷了。
可仙瑤不知道的是,她昏迷之後,沈驚塵曾嘗試留下。
更不知道他被青執素趕走之後一夜的揪心難耐,徹夜未眠之後的去而復返,以及大霧之下掩藏的情難自禁。
沈驚塵這一生從未有有過男女之心,不管是穿書前還是穿書後,多少人向他示好他都沒有任何動容,無一例外地拒絕了。
每一次拒絕別人他都態度謙遜,禮數有加,就像拒絕仙瑤的時候一樣。
可想起拒絕別人,他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想到拒絕仙瑤,他心裡便像有無數劍刃刺下來,陣痛不斷。
沈驚塵躲在大霧散去的角落裡仰頭望天,之前管不住死腿不想走,現在也是管不住死腿,忍不住來看望她。
身體和心臟不受控制的反應都在告訴他一件事。
他初戀了。
對象還是他的學生。
師德失范,性質惡劣。
「救命。」
沈驚塵靠到身後的牆壁上,仰頭閉眼,喃喃道:「殺了我吧。」
妖界之中,亦有人一心求死。
白雪惜衣裙染血,跌倒在帝溟身邊,面如死灰道:「你救了我,可我心裡只恨自己沒和我爹娘一起死了。」
她淚盈於睫地望著沉默的帝溟:「我如今自殘並不是真心要死,你別擔心。我只是恨自己無能為力,無法為他們報仇而已。」
「青仙瑤現在有魔君做靠山,金家經此一戰恐怕也毀於一旦,她將我的一切都毀了,我又要依靠誰呢?」
白雪惜流下眼淚,咬牙說道:「我只能靠我自己了。」
「誰都靠不住,只有自己靠得住。」
她痛苦喘息,身體顫抖。
有溫暖的手將她扶住,她恍惚抬眸,望著帝溟的臉龐喃喃道:「你是想說,我可以依靠你嗎?」
口不能言的妖認真地看著她,用眼神告訴她他的答案。
白雪惜動容地吸了口氣,半晌又嘆息道:「可她自己是化神,背後又有魔君,你又能幫我什麼呢?」
稍頓,她想,以帝溟妖界少主的身份,或許一時片刻不能做什麼,但他哥哥妖界之主呢?
帝江是個不錯的選擇。
從青仙瑤的一言一行里可以看出,她死而復生恐怕也是有了奇遇。
或許她已經知道了她是穿書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