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珞眉頭皺起,「叔父雖被連坐處罰,貶了官,不是沒流放發配嗎,北鎮撫司怎麼還沒放人。」
馮管家解釋道:「這些年老爺得罪不少人,都趁著落井下石呢,要北鎮撫司放人哪有這麼容易,恐怕還有一年半載的徒刑。」
說著,馮管家愁緒滿懷,抹起眼淚:「夫人本就患疾,昨日剛嘔了血,身子愈發撐不住了。」
幾句言語之後,他們便已走到李夫人的院子,馮管家收拾好情緒,兩人才進了院門。
屋裡一股濃濃中藥的苦澀味,門窗關得嚴實,床榻前兩個丫鬟在伺候,一聲聲咳嗽從榻中傳出來。
只見李府夫人崔氏頭戴發額,面容憔悴,明明前幾日來見容珞時,還尚有一絲神采,現在竟已病得臥床不起。
聽到馮管家傳話,李夫人支起身子,盡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
李夫人把容珞叫到跟前,關心道:「來的路上可順當?府里實在抽不出人去接應你了。」
容珞自幼在宮中生活,被賜了皇姓,加上被太后掌控著,她與李家的接觸不算熟絡。
對這位李夫人,僅僅只是知曉她為人溫良恭儉,身子不是很好,為李棹育有一兒一女,現在兒女都已成家。
容珞坐在榻旁,安撫道:「我這樣過來挺好的,並無大礙,夫人身子弱,多加保重才是。」
李夫人忍不住輕嘆,孱弱說:「難為你從長公主落到這般境地,若不是你叔父,或許幽州之案不會被追究至此。」
容珞一愣,問:「此話怎講。」
李夫人緩緩道:「他去年在幽州宦遊,因徵兵之事惹惱幽州總督,這事啊我也甚不清楚,總之他那脾性處處樹敵,年紀都這麼大了。」
說完,她重重咳起來,丫鬟們趕忙上前撫背,藥也未喝完。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身著蓮青長衣的婦人急步走進來,看樣貌正是李夫人的兒媳衛氏。
府里的男人都被關押著,只能靠女子在外奔波求路,衛氏正是從外面回來,見到屋裡的容珞,不免沒什麼好臉色。
忠義侯家十幾年前是死了個乾淨,而今削爵連坐處罰到他們旁系,什麼長公主,到頭來還不是被褫奪了公主身份。
李夫人平復著咳喘,見衛氏進來,便著急問:「北鎮撫司那邊怎麼說?」
衛氏走上前,愁容道:「不肯放人,各親戚友朋都走訪了個遍,都躲著我們李家。」
若是真關上一年半載,李棹已是半百老人,獄中陰寒哪撐得住這麼久。
李夫人嘆了嘆:「只能盤算著把這宅子賣了,弄點錢財請人通融通融,能不能早點放出來。」
衛氏道:「這可是皇帝陛下欽定的案子,誰敢收我們的錢辦事。」
容珞這時接過話來:「正因是陛下欽定的案子,既已下旨,怎麼還刑拘著叔父。」
衛氏落了眼淚,哭泣道:「上頭的人沒個答覆,只是讓我們回來等著,我也是旁敲側擊才知還要刑拘一年半載。」
容珞輕輕思索,詢問:「扣著叔父他們的大人是誰?」
「詔獄的千戶長鄭大人。」
衛氏抹淚,輕語道:「聽說是齊王殿下的人,你與他相識,要不……」
容珞頓住,不禁咽了咽。
驀然反應過來,在回來的馬車上時,齊王最後那句話的含義。
他在逼她,所以有意拘押著李家的人。
容珞感到一絲苦澀,以為齊王是真想幫她,實則還是在為難她,逼她去齊王府。
衛氏整理情緒後,說道:「我聽府門小廝說,縣主是乘齊王府的馬車來的,如今請得動齊王殿下的恐怕只有縣主你了。」
京城人人皆知,前段時日長公主的大禮定下時,齊王殿下可是為她跟沈闕打了一架。
李夫人喚住衛氏,意喻讓她少說點。
衛氏只是一嘆,仍是繼續對容珞道:「你既然來了李府,就看在你叔父的份上,同齊王殿下求求情。」
李夫人再次咳了起來,衛氏這
才不得以停口,轉而去安撫婆母。
容珞看著二人滿臉愁容,李夫人病重至此,心中不免自疚,到頭來她竟連累了李府。
她掙扎片刻,只好道:「我考慮考慮。」
李夫人用絹帕掩著蒼白的唇,欲言又止。容珞剛被褫奪封號,本就孤苦伶仃,她不想為難她,但現今她們已沒有別的法子。
容珞不想在此多留,行禮告退:「李夫人好生休息,我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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