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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不好喝?」

二人並肩坐在亭子裡,見秦天縱仰頭喝了一大口的荷葉露,季月槐笑著問道。

秦天縱點點頭,看向季月槐:「你先前來過這兒?」

「嗯,來過一次,在附近剿除山匪後,想看荷花,就來了。」

「也是夏天嗎?」

「對,當時剛剛入夏,荷花荷葉沒長好呢,不如現在好看。」

「現在是好看。」

閒談間,秦天縱摘了個蓮蓬,開始剝起蓮子來,剝一顆往季月槐嘴邊遞一顆。

季月槐無事可做,便邊吃蓮子,邊捲起荷葉,幫秦天縱扇風。忽的,他想起什麼,抬眼問道:「雲流大婚的日子是不是將近了?」

秦天縱一愣,想了想:「我們趕得及,在八月底呢。」

季月槐笑道:「雲流這個做弟弟的,卻比哥哥先成家了,雲舒還打光棍呢,心裡肯定不是滋味。」

秦天縱也笑:「雲舒他打小就事事都比他弟弟領先,唯獨把這個給拉下了。」

「對了。」季月槐看了會兒湖,又道:「好消息,我們村的小杏丫頭通過選拔,明年就要來咱們雁翎山莊了。」

秦天縱挑挑眉:「叫曾杏?還是曾小杏?我回去叫人多多關照。」

季月槐擺擺手:「叫曾杏兒。我就是跟你提一嘴,那丫頭性子聰明又踏實,用不著額外關照的。」

秦天縱不置可否:「總得給你面子不是。」

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荷葉露,天色已近黃昏,秦天縱握著季月槐的手,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現在就走?還是再逛一會兒市集?」

季月槐捏捏他的食指:「現在就走吧。」

季月槐此番來漣州,不僅僅是為了散心和看荷花的。

這裡其實可以算是他的半個家鄉。

雖生不在這兒,長也不在這兒,但他的娘親季荷卻是位漣州姑娘,更巧的是,還真讓他隨口說對了,他與季歸池是一家子。

這是季菀臨死前告訴季月槐的。

她說她是漣州季家的,家裡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她是最小的妹妹。

起初被選中進崑崙宮守靈台,她歡天喜地的,晚上樂的睡不著覺,全家族上下也以她為榮,可直到她長大些,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美差,而是件折壽的要命活。

季菀怨恨當了逃兵、將爛攤子留給自己的長姐季荷,怨恨犧牲自己以求榮華富貴的季家,怨恨美輪美奐卻吸人精氣的青玉燈。

該恨的都恨遍了,季菀卻愛上了一個千不該萬不該愛上的人。

那就是崑崙宮宮主,白道微。

多麼適合愛的一個男人啊,溫柔大方,體貼隨和,武藝高強,風雨飄搖的江湖裡,強到能只手遮半邊天。

但季菀的天也被他給遮住了,惶惶不可終日的十多年裡,她不愛點什麼就活不下去了,於是她半是騙半是哄的,讓自己愛上他了。

她自己都沒想到,能愛的那麼深那麼久,最後還能為他擋刀擋劍,為他死。

季菀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轉過頭問季月槐:「你娘她……現在過的還好嗎?」

季月槐搖搖頭:「走很久了。」

季菀面帶恍惚地點點頭:「這樣啊。」

說完這些話,季菀放聲地哭了一會兒,就沒了呼吸,死了。

此時季月槐剛取完繃帶回來,驚愕地發現季菀已經走了。

季月槐還有話沒說完。

其實季家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此行是受罪去的,崑崙宮沒有傻到對他們講實話,只是謊稱挑選根骨清奇的童男童女,終生守在靈台清修。但季菀走的時候太小了,還什麼都不懂。

季荷去的時候已經不小了,但也懵懵懂懂的,身在雲霧裡,比其他所有人都要摸不清究竟前路在何方。

因為她沒有夥伴,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長大,做一盞專為宮主準備的續命燈。

上一盞滅了,新一盞燃起,這一盞又滅了,不著急,擠破頭的人想要做下一盞。

但季荷怎麼也沒想到,剛上位的宮主白道微是個心善的,他不忍心讓亭亭玉立的姑娘家因自己香消玉殞,便親自拜季荷為師,學成功法後,就放季荷走了。

季荷如蒙大赦,她千恩萬謝,收拾包袱便準備回漣州。回鄉路途遙遠,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裡,她的馬匹陷入泥潭進退兩難,絕望之際,一批運鏢隊伍經過,為首的年輕鏢師二話不說跳下馬來幫忙,還邀她同行到前方驛站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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