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合同和劇本,陳琛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坐下和溫寒聊了起來。安茹往外走去,呂萌立刻跟了出來。
「茹姐……」呂萌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溫寒對身邊的人待遇都很好,但同時也很嚴格,他制定的規則如果不遵守,會很不留情面。就好像……沒什麼人情味。
一天呂萌看到兩次溫寒冷臉,他已經快承受不住了。
許詩也快承受不住了。
聽到那一聲訓斥時她也嚇了一跳。對安茹,許詩是很有感情的,她已經做好了被安茹戳一下的心理準備了,就像被溫暖的大姐姐摸摸頭一樣。
結果突然那麼一聲,不僅在場的人,連許詩也被嚇了一跳。
她眼中的溫寒,是一個陽光溫暖,待人和善,處處願意遷就別人的人。別人都說,和他相處感覺到如沐春風,怎麼會……冷冰冰的,甚至有點不近人情。
許詩想起那時候,眾多網貸都紛紛借錢給她,她把那些錢,精打細算後幾乎都用在了給奶奶治病上。
但是,那些高額利息借來的錢也沒能留住奶奶很久,一年後,奶奶還是走了。留下許詩一個人,孤獨地面對這個世界。
那段日子,才是真正的黑暗無光。
她每天只睡四個小時,上完課就打工,什麼活都干,但是根本無法和利滾利的網貸抗衡,不僅還不上,反而還越來越多。直到無論怎麼算,無論怎麼打工,即使一分錢不花,她也連利息都還不上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欠的錢越來越多,要將她壓垮。
走投無路之際,她站在H城的立交橋上吹風。跳下去,可能就輕鬆了。人生一場,是為的什麼呢,為體驗這人生的痛苦嗎。
身後車流川急,許詩望著漫天繁星,她沒有想過放棄。她想到了唯一的光,溫寒。而她就像是這漫天繁星中的一顆,是為溫寒亮著的一顆。
她徹底走投無路的時候,除了死,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溫寒。
她通過郵箱,給溫寒發了一封長長的郵件。在郵件里,她把溫寒當成了親人,告訴溫寒她發生的一切,當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僅剩的稻草,在她落水溺亡之際,唯一能想到的希望。
讓人不可置信的是,溫寒看到了郵件,並且迅速讓團隊聯繫了她,通過公司的帳,幫許詩還清了所有的窟窿和巨額的欠款。安茹只告訴她,慢慢歸還即可。安茹說,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許詩甚至都沒有見到溫寒本人,安茹就幫助她把手續和合同辦好,將她拉出了泥潭。
「沒事。他這麼多年不都這樣麼,面冷,看著不近人情。但實際上,他只是自我保護,心不是冷的。不然我怎麼可能和他合作這麼久。」
「看起來冷漠,捂不熱,拒人千里之外。那是他的保護色啊。他也受了很多苦。」安茹看呂萌那麼難受,反過來安慰道。
「我這兩年,也看出來了,寒哥的確不太好親近。就好像,對植物的感情比對身邊人的感情都多。」呂萌說道。
安茹嘆了口氣,「據我所知,和他小時候剛簽公司時,那時候的境遇有關吧。」說到這裡,安茹沒有繼續往下說,聽到這裡,許詩也震驚的回不過神來。
第4章 第四顆含羞草 小植物喜歡他
許詩的聽力好像更強了,她能聽到遠處安茹和呂萌的對話。因為心裡關心安茹,又知道溫寒和陳琛是在談合作,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安茹和呂萌身上。
之前許詩認識的安茹,對待工作,雷厲風行又有雷霆手段,是個非常優秀的經紀人,對公司的員工和後援會的粉絲,又是一個溫暖的大姐姐,可親可靠。
從溫寒剛簽約公司的第二年,還不出名的時候許詩就已經開始關注,那時候的溫寒也只有十三四歲,他勤奮,認真,好學,進步又快,逐漸被世人認可。
安茹說的剛簽公司的時候……大概是溫寒和公司簽約的第一年。
那一年,溫寒才十二歲。溫寒受的那些苦,許詩一無所知。
但是如果說他不近人情,那許詩不信。
陳琛和溫寒的交流順利極了,溫寒對他的信任和對這個題材的認可,讓陳琛放下了心中最大一塊石頭。如果說他對電影還有一點點顧慮的話,那麼溫寒的堅定,打消了他最後的猶豫。
以溫寒的號召力和影響力,就算一部爛劇,也能給它堆出一個票房。更何況他陳琛,又怎麼可能拍出爛劇來。
心情輕鬆起來的陳琛想起剛剛的事兒,「為什麼那麼喜歡植物?」陳琛問道,每個人都有愛好,但是這麼超凡脫俗的愛好,真的讓人好奇。
「植物比人可靠。」溫寒淡淡的說道。
「可靠?這種說法,我第一次聽說。」陳琛有了興趣,溫寒說的這是什麼新鮮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