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童嘴裡咬著蟹粉小籠的皮慢吞吞嚼，眼皮一下一下緩慢翕張，沒精打采。
「這麼困？」方知舟給她盛了半碗生滾粥推到面前。
江童揉揉迷離的眼，語氣困意瀰漫：「沒睡好，可能是不適應。」
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昨晚怎麼了，在夢裡快要被累死了，不停地畫，一直在畫。
「要不我給你講睡前故事？」方知舟手指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
唇角笑意懶散，就這麼低眉睨著剛抬起頭的江童。
小姑娘一臉嫌棄，眼神像是懷疑方知舟是不是吃壞了腦子。
「才不要。」
她也吃完了，抽走紙巾擦著嘴，眼皮忽閃幾下又說，「可以有睡前彈唱服務麼。」
「可以。」方知舟慢條斯理道，「不過，以後見著我能不能別裝沒看見，打聲招呼。」
江童突然覺得，這歌不聽也可以，APP里的音質更好。
方知舟看穿她的想法，曲起手指叩來一下她額頭。
「一經售出概不退還。」
江童雙手扶桌站起來：「……我要去畫室了。」
方知舟不說話，看著她挑起一側的眉。
視線相對中，江童繳械，癟癟嘴叫他一聲，哥哥。
方知舟問她要不要送。
江童拒絕，然後轉身就跑了。
她坐在畫板前，刮刀鋪出昨日記憶中天空的顏色，漸入佳境。
畫累了就趴在窗邊吹會風，這個時候的狄京正是最舒服的時候，她拿出手機打開班群。
前幾天班長發來幾個比賽，說大家可以自由報名，交稿日正好是第一門專業課結束的時候，那會人手都至少有一幅作品可以提交。
她想要試試。
在畫畫上她一直不算出眾，只是老師教授的聯考畫法可以很快被她吸收罷了，這就像是數學題一樣，有了公式她很輕鬆就可以做好。
藝術這東西到頭來還是抽象的，江童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不適合這條路的，可是她喜歡。
當初選這條路是受她媽媽的啟發，媽媽在小的時候也喜歡畫畫不過姥爺不同意，最後學了那時候很熱門的會計專業。
她想要繼續幫媽媽完成這個願望。
江童收回手機正要開畫，突然有人加她，備註是同班同學她就同意了。
這姑娘也是直接，上來發一個賣萌表情包江童還沒來得及回復，她就問江童要方知舟微信。
顯然對方已經清楚他們的關係。
「這麼快麼。」江童自言自語。
這個還真不好給，是要方知舟同意才可以的。
「要怎麼拒絕呢。」
江童想不到就去問萬瑤。
萬瑤秒回，說肯定要拒絕，必須要拒絕，還一連發了n個感嘆號。
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激動。
等她緩了幾秒似乎這才看清江童的問題，又問她想要直接的還是委婉的，支持她直接一點。
[江童]：……直接我就不用問你了。
[萬瑤]：好像是這樣的，要不你就說，他把加他的所有權限都關掉了，加不了？
似乎行得通，江童就按原話說了。
萬瑤問對方有沒有纏著她，實際上江童回過去人家就沒再理過。
[萬瑤]：你這樣不行啊童童。
沒頭沒尾的，江童沒明白萬瑤的思維又飛去哪了，發過去三個問號。
萬瑤真是受不了不開竅的江童，翻個白眼拿出江童那個不存才的朋友舉例解釋。
[萬瑤]：就拿你那個朋友舉個例子，要是有人跟她要自己暗戀男生的微信，她這麼不自信，什麼時候能追到。要自信，要先愛自己，才能被人愛。
說完這些，萬瑤就說要去複習，撤了。
江童坐在那回味萬瑤剛才那番話，她在其他事情上都很自信，這是高中時候她漸漸找尋到的，真正從陰霾中走了出來，可是一面對方知舟她好像就會沒自信，覺得自己和他保持距離比較好。
江童皺起眉，她第一次深刻檢討起來，一起生活八年，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想要和他界限分明一些。
以前方知舟總是追問她為什麼這樣，她說不清，刻意迴避著不敢細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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