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瑤朝她招招手,告訴她班主任還沒來,趕緊進來吧。
她這才抱著書包坐下來,頂著倆熊貓眼坐在那緩神。
萬瑤偏過頭,訝異的問:「你昨晚去哪了呀,氣色也太差了。」
江童不敢休息太長時間,邊換氣邊把書包里書全拿出來,書包也不能放後邊柜子了,只能折巴折巴塞桌子裡。
「可能被鬼壓床了。」江童忿忿。
「可、可能?」萬瑤沒明白。
這事吧,還確定不了?
「背起來啊,距離中考可就六十八天了,瞅瞅一個個都跟被抽了陽氣似的樣。」班主任拿書敲在門上發出脆響。
背誦朗讀的聲音大了幾個分貝,萬瑤立起書敷衍的讀幾句扭頭看看江童。
想不通,颳風下雨都不遲到的人,難道十四年來頭一回鬼壓床?
江童戴上白色透明框眼鏡,翻開今天定好的背誦任務,全心投入開始背。
……
下操後,勾肩搭背搖頭晃腦的回了教室。
「兩套操就很累了,怎麼還要打太極啊,太極也就算了。」萬瑤皺眉拍桌的抱怨,「還要跳健美操,還要抖空竹,這是要幹什麼,啊?!」
桌子隨話語聲「啪啪啪」響。
江童沒理她,知道萬瑤這人把氣撒出去就沒事了,越有人摻和越瘋狂。
她擰開瓶子抿了口水,淡淡檸檬味滑進唇齒,還有濾過的不算明顯的薄荷味。
嗯?這水……
方知舟乾的!
他平時運動多,就愛喝冰的檸檬、薄荷水。
江童拿起來晃了晃,清凌凌的水在指尖左右蕩漾,和往常看不出區別。
一個信封闖進視線,她放下杯子,抬眼看面前的女生,是班裡很受歡迎的女孩子,被很多男生追過,不過她倆三年來都沒說過幾句話。
李圓圓手指在信封上點了點,「幫我給你哥哥。」
語氣帶著點不容置喙的拽。
江童咽下水,抿了抿帶點薄荷味唇。
「他說不能收了。」
李圓圓瞬間擰起眉:「昨天那麼多都給他了,還差我一個?不會是你不想吧,畢竟你們又沒血緣,不會……」
她欲言又止,給有心者留下許多遐想的。
「昨天那些他也沒收。」
「那你說說哪去了?」李圓圓環臂,居高臨下勾起一側唇角。
「還在我那兒,我也不知道他要怎麼處理。」
李圓圓笑得更得意了:「我就說吧,就是你不想給他吧,不想給算了我有的是辦法。」
手指摁在信上一抽,差點把她杯子撞掉。
江童趕緊扶了下。
「誒不是,你什麼意思啊,我家童童那要是真惦記他哥,還能有你們給信的機會?懂不懂什麼叫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什麼跟什麼這是!
江童臉一下子紅的發燙,拽住萬瑤胳膊讓她不要再說了。
萬瑤收了聲,還是不服氣,自己跟那咕噥,「人都要去京大了,能看得上她麼真的是。」
「你怎麼性格這麼軟呢。」萬瑤牽起江童的手揉了揉,「你懟她呀!」
江童反牽住她的,笑著:「沒事的,我理解的,被自己喜歡的人拒絕肯定不高興。」
「唉。」萬瑤甩開她的手,恨鐵不成鋼。
「切,瞧她那樣,三年跟個空氣人似的,你要是不跟她說話我都忘記她聲音了。」後桌傳來細索的嘲笑聲,「以前我以為她是啞巴,還納悶怎麼不去上殘疾人學校。」
「笑死我,仗著他哥名聲玩拽的唄。」
江童回頭側眸看,李圓圓出去了,信封大剌剌躺在她桌上。
她眸光晦澀一瞬,斂了眉眼拽拽萬瑤衣擺。
「你說……要是看到別人送他禮物,心裡難受,就是喜歡麼?」
萬瑤被問的愣怔住,砸吧幾下嘴:「昂——是、是吧。但是她那樣肯定不是!」
江童笑笑說,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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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方父方母都在廚房忙活,明天周末,江童也不著急學習,牽起袖子走到中島台另一面。
「方叔袁姨,我能幫上什麼呀?」小姑娘聲音細潤。
方父在炒菜,方母聽了這聲音高興的轉過身。
「你才多大下什麼廚房,去樓下玩會吧,你舟舟哥哥也在。」
江童去水槽洗了個手:「我還是來幫你們吧。」
小臉上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
她平時沒事都會幫忙做些家務,白住在別人家這麼多年,已經很麻煩了。
她拿刀在西紅柿上十字劃開,接了碗熱水放進去,拿起來把皮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