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顧佑遠捏了捏深暮簾的指節,側過頭問,「你朋友?」
沈暮連一本正經的搖搖頭:「看著面生,應該不是。」
「……」
蔣意看出了沈暮簾的故意為之,奈何當著顧佑遠的面不好發作,只好咬牙切齒的笑了笑,剛想對沈暮簾說些客套話,海邊不知誰放的煙花卻倏地蓋住了他的聲音,幾乎是一瞬間,深暮簾的注意便全然集中在五彩斑斕的煙花上。
金雨灑下,緩慢的綻放在繁星夜空。
她顧不得手上的酒杯,隨手塞給顧佑遠,目光始終追隨著亮色,提起厚重的裙擺開始向門前跑去。
隨風飄揚的裙擺像是花苞盛開,沈暮簾站上露台,雙眸灑滿了火樹銀花。
只是片刻的閃耀,卻讓她在段瞬間忘卻了所有的傷痛,仿佛回到那段過去無憂無慮的日子。
幾乎不用多想,她就知道是誰準備了這一切,她倏地回過頭,朝顧佑遠揚起嘴角:
「顧佑遠!你看!」
她純澈的笑意漫出天際,眸光閃爍著耀眼光芒。
她不知道,她早已成為了漫天煙花里,最獨特的一朵。
顧佑遠淺淡的勾起唇。
吳特助已經掛了今天的第八十三通電話,有些憂愁的走到他面前,稍顯不安:
「您為了她,不惜幾次三番違抗家主的命令。」
他微微躬下腰,輕聲問:
「值得嗎?」
萬千煙火中,顧佑遠眸色稍滯,望向幽深的夜空。
值得嗎?
他其實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執掌顧氏以來,所有的事都需要參雜權衡利弊,他費盡心機和手段,才從眾多前輩中殺出一條血路,最終博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但沈暮簾對他而言,不過是想將她喜歡的一切奉上,她要什麼,他便去做了,不論後果是什麼,也全然不顧自己能否得到她的回眸。
她似乎從不是手拿把掐,更不是他棋局都一部分。
她永遠是萬物的首選。
又一束花火綻放,女孩的笑蕩漾在寒夜,斑斕火光映在她的瞳孔,隨後,那雙熠熠眼眸便緩緩流轉,對上他低垂眉眼。
半晌,他才在夜幕之中,抿唇笑笑——
「她開心,就值得。」
-
宴席結束,賓客四散,沈暮簾身心都還沉浸在那場盛大的煙火會上,宴席上擺放的佳肴幾乎沒動幾口,待她回過神,菜品早已被女傭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