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不好嗎?」
聞鶴看著他的眼神淡淡的,好像他隨時可以收回自己的感情一樣,顧文青的心臟陡然皺緊,他似乎也不甘心如此。
「哪裡好?」聞鶴的聲音輕顫,「二十多年前你身有重傷被提燈帶走,我可以諒解,可是在樂國呢?在冥界呢?我不要總是被你丟下。我不想一直當一個被你護著的孩子的角色,我想和你並肩而行。」聞鶴哽咽住,他的眼眶裡又蓄滿了淚水,淚珠搖搖欲墜。
顧文青手足無措,更重要的是兩個人走在千音閣後院的大道上隨時可能遇到別的門派的修士啊!
要是被人看見,不出一個時辰全九州的修士都知道「赫旭城掌門首徒當求愛被拒,淚灑千音閣」了。
「你根本不明白在樂國我眼睜睜看見你墜入冥界時的感受,你也不明白我神魂受損後醒來找遍九州都不知道你在哪的焦灼。因為你心裡沒有我,你不愛我,所以你一點所謂都沒有。」
聞鶴吸了口氣,仰了仰腦袋將眼淚逼回去,這模樣落在顧文青眼裡更加讓他自責不已。
顧文青還欲開口再「勸」他兩句,對方只留了個傷心離去的背影給他,他那些話卡在嗓子眼只能算了。
那些話哪裡是用了勸聞鶴的,都是他給自己找到藉口罷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堅強隨性的人,實際上真的遇到了問題只會逃避。他骨子裡的懦弱是消除不掉的,不然也不會衍生出顧青山這個可怕的人格。
「顧青山,我是不是糟糕透頂?」
沉默了很久的顧青山「嗯」了一聲,「都不用我出馬你就能搞砸,很有天賦了。」
「......」
顧青山捅出來的結界窟窿很快就堵上了,群英會也正常舉辦著,但顧文青能感覺到戒嚴了很多,下午千音閣的弟子們就拿著法器到處測魔氣看有沒有魔族混了進來。
還好提燈昨晚給他封了丹田,不然自己就要被揪出去了。
昨夜提燈提了一嘴他才意識到顧青山一直在挑動玄魔之戰的目的,世間萬物此消彼長,而修士們卻因壽命過長很難自然死亡。
雖然每躍一個境界都有雷劫,但修士們修煉至今早有法子應對雷劫。雷劫是天庭早就設定好的劫數,自不能說變就變,只能眼看著修士數量越來越多,人間靈氣越來越少。
於是,魔族便誕生了。
魔尊九溪誕生於她既定的職責之中,她的任務便是減少修士的數量,讓修士與天地靈氣達成一個平衡。聽起來十分的殘酷,可如果修士眾多,靈氣枯竭,修士們為了自身的修煉而開始自相殘殺的時候未嘗不是更殘酷的一個狀態。
昔日道友對自己揮劍相向,那個時候他們的道心還純粹嗎?
顧文青是九溪的孩子,他的身上肩負了九溪的職責,所以顧青山才會如此執著於挑起玄魔兩界的戰爭。
玄魔大戰不可避免了。
想通這點,顧文青長嘆一聲。就算顧青山不將艮州的守州結界打個洞出來,天上也會給魔族製造機會的吧?
那日上午和聞鶴吵完架後聞鶴就避著他,對方照常去比賽,而自己照常下注買注。
顧文青找了家錢莊將自己掙到的錢寄到炒貨店,順便留了信讓他幫忙送去雪峰的陣法處。
做完這些,他從上次聞鶴帶他走過的小路去了無音閣。
無音閣必須用閣主令才能另其現身於世說明整個閣像雪峰那樣用陣法藏了起來,而不是秘境。是前者他只要找到破陣的辦法就能進去,是後者的話他就無能為力只能去搶閣主令了。
顧文青從芥子空間裡掏出世界之書,是從聞鶴哪兒順來的。
他坐在石台上翻了半天書,山間的霧氣拍打在他的臉上凍得他鼻尖一會兒便紅了。
這世界之書雖然經常坑爹,但是記載的東西很是全面,顧文青花了段時間便找到了有關此陣法的內容,琢磨了一會兒拿出筆墨開始畫圖紙。
他自己不確定的地方就問顧青山,顧青山這人雖然嘴巴很硬,一心想搞死顧文青,可顧文青問他問題的時候他又會如實回答,惹得顧文青很多時候都不明白他的態度。
等陣法研究完畢,他將靈力注入陣中,隨著靈力波動,顧文青眼看著一座空中樓閣出現在他眼前。
此閣碧瓦朱檐、美輪美奐,藏身在裊裊雲霧之中。顧文青一時有些看呆,恍然不覺這是人間物。
他也只晃神了一會兒,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打開無音閣陣法會不會驚動千音閣的閣主。
顧文青從芥子空間裡找到一件隱匿氣息容貌的袍子披上,閃身進了無音閣。
他已經將禾舟寫給他的注意事項都記在腦中,無音閣內的陣法機關於他而言並不算什麼阻礙。
禾舟給他的路線圖上面寫著洗髓丹在第四層樓也就是頂樓,可顧文青怎麼也沒找到第一層通往第二層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