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付出就會有回報。但他對顧文青,是心甘情願。
聞鶴起身換了一身便裝,他的劍傘就放在床頭。
這把劍傘是沈平治以前的武器,是扶珠送給他的。傘含庇護之意,劍是一個劍修畢生的道途,劍藏於傘內便是扶珠想伴他一生道途的婉轉情意。
奈何兩人緣分已盡,原本的劍傘也在大戰中毀了,修復後的劍傘也不再是原先那一把。加上沈平治決定斷情絕愛修無情道,這把劍傘一直等到聞鶴進門才重見天日。
這把劍傘的故事是聞鶴從水明月那裡聽來,水明月當時還說「沈平治送你這把劍傘,也是想護你一生。你是他的徒弟,他總是要為你撐腰的。」
那時候的聞鶴不懂,他甚至排斥自己的這個師父,到現在都未給這把劍傘命名。
修士一旦確定了自己的本命武器,就會和武器結契,契成,器在人在,器毀人亡。
聞鶴抱著劍傘出門,恭敬地走到沈平治的屋前敲門。
「何事?」沈平治的聲音從屋內傳出,聲音中帶著些許無力。他這些時日地操勞確實讓他感到疲憊。
「師尊,聞鶴給您請安。」
屋內的沈平治眼皮子一跳,他這個徒弟雖然不曾以下犯上過,但他總覺得這孩子背地裡不怎麼敬重他。怎麼今日他說話的口氣這麼......凝重?
怎麼,知道他這個當師尊的好了?
「嗯,你傷勢未愈,還是回去休息吧。」
「師尊也是。」聞鶴將劍傘奉於面前,舉過頭頂,「弟子請師尊為這把法器賜名。」
聞鶴話音落下,沈平治的屋門打開,對方修長的身影落在聞鶴眼前。
他抬手從劍傘身上拂過,這把法器修了又修,這次更是從傘骨都換了個遍,除了還是劍傘以外,已經和最初的模樣完全不一樣了。
「為師......」沈平治頓了頓,「民間將撐傘喚作『撐花』,便叫撐花吧。」
聞鶴垂首看著劍傘,「謝師尊賜名。」
「你是準備下山了嗎?」沈平治難得主動開口關心自己這個徒弟。
「嗯,樂國兇險,我想儘快找到他,今日是來向師尊拜別的。」聞鶴朝沈平治跪下行了一個大禮,「謝師尊這麼多年的教養之恩。」
沈平治見他語氣如此平緩,心中有一瞬氣結。自己養大的徒弟對師門的留戀就這般少嗎?在得知顧文青深陷陷阱之後也不問他這個師父開口求助,自己毅然決然地要去救他。
「再過一年就是四大門派的群英會,屆時希望你能為赫旭城爭光。」沈平治淡淡道,話中的意思是希望聞鶴能好好保重自己。「為師讓你師兄......」
「謝師父好意,只是樂國的兇險是我親眼所見,我無法讓師兄們為我以身犯險。」聞鶴握緊了撐花,「弟子心中已有計較,斷不會拿命涉險。一年之中,弟子一定會為門派爭光。」
沈平治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去吧,早去早回。」雖然他很希望顧文青那個禍害已經死了,但他又很清楚顧文青修鬼道,御魂之術超脫世人,若是進了冥界怕只會對他的修為有益。「對了,天機閣的人在山下城中一直未去。」
「謝師尊告知,弟子告退。」
行至山腳,聞鶴伸手結契。撐花「咻」地一下飛至空中發出淡綠色的光芒,一行一行契紋出現在它的傘面上。直到最後一個字刻上,聞鶴以血為媒簽上自己的名字,傘身光芒大綻一刻,隨即緩緩消散。
傘面上的契紋也隨著光芒淡去,還和之前一樣,只是它的傘(劍)柄上落下三字——聞撐花。
聞鶴:?
下了山聞鶴便沖天機閣而去,天機閣的人也在飛船上等著聞鶴,兩方都心知彼此需要進行第二次交易,見面的時候連追責都免去了。
「我要你派人和我一道重新回樂國。」聞鶴看著雲知曉道。
「可以,你要用月石來換。」他們連樂國的結界都能打開,雲知曉不相信他們沒有找到月石的線索。
「月石不在我身上。」聞鶴坦言,「我們確實找到了月石,但月石在前輩手上。」
「你胡說!他能將你扔出樂國,還能將這麼寶貴的東西放在身上讓你們白忙活一場?」聞鶴失魂的時候他們翻遍了他全身,確實沒有找到月石的蹤跡。但云知曉更傾向於他藏得很隱秘。
「為什麼不可能?」聞鶴睨了他一眼,「左右師尊已經毀掉了我們之間的契書,你即不願助我,那便算了。不過你要記住,我找不到前輩一日,你們一日看不到月石。只是不知道那位需要月石的人還等不等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