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臭!咳咳咳!」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才反應過來提燈直接將他送到了不渡山下。
他抬頭望過去,整座山都被黑氣籠罩,樹木枯竭,百草垂落。
那種眾生皆亡的蕭瑟感讓顧文青心中一涼,雖然他對活著的想法是「活著也可以,下一秒去死也沒問題」,但能活還是要活的。
這種死氣沉沉的感覺讓他倍感壓抑,有種想要逃走的衝動。
他看了看右手腕上凝成金鐲子的鎖鏈,眉頭沒忍住蹙了一下。
提燈將手上的弟子牌遞給他,「這是赫旭城的弟子牌,你用靈力催動,如果附近有赫旭城的弟子,弟子牌會有感應。」
顧文青接過弟子牌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萬佛寺弟子,十米一人守山,想來不渡山已經被他們封了。
「五千塊中品靈石,不許賴帳!」
提燈斂了下眼瞼,「我會轉告沈掌門的。」
提燈望著顧文青進山的背影,兩手捏訣:「起陣!」
所有萬佛寺的弟子齊齊列陣,金光如有實質半連接起來將不渡山圍起。
沈平治帶著赫旭城弟子到的時候只看到被金光屏障罩住的不渡山。從天上往下俯視,不渡山不大,沈平治甚至覺得自己一劍就能平了這山頭。
「提燈大師,辛苦你了。」
提燈一人之力支撐著大半結界,他腦門上都是汗珠。
「顧文青已經進去了,你記得不要賴帳。」
沈平治提劍看著山內的黑氣,陰惻惻道:「他死了我也會燒給他的。」說完提劍帶著一部分弟子進了山里。
不渡山因黑氣籠罩,哪怕現在是白日也瞧不見光影。好在顧文青夜視能力很強,一邊催動著弟子牌一邊看著周圍的樹木痕跡往裡而去。
這一路他都是沿著被破壞的痕跡找來的,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些失聯的弟子。
不渡山裡的樹木皆有枯敗,但地上湧現出許多蟲子。這些蟲子還都是顧文青噁心的不行的黑黢黢的爬蟲,大拇指大小,背上還有點紅色花紋。
他一腳能踩死七八個。
走了半天他才後知後覺那些蟲子是埋葬蟲!這些蟲子以屍體為食,屍體多的地方可以瘋狂繁衍。
他噁心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捏了個火星子扔在地上,正好四周又是枯草干樹,火星子很快變成一條火帶子將這些埋葬蟲燒的噼里啪啦響。
空氣里一股子的肉焦味,顧文青更想吐了。
他跳過火帶跟著埋葬蟲爬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燒,準備一路燒到它們的快樂老家然後一窩燒光!
顧文青也不是腦子一熱跟過去的,埋葬蟲的老巢必定是屍體堆積的地方,說不定他能找到些什麼。
跟著蟲隊走了半個時辰,顧文青手裡的弟子牌忽然亮了起來,他險些被這亮光給嚇住,旋即將牌子揣進兜里看著那些埋葬蟲井然有序地鑽進一塊大石頭的洞裡。
顧文青看著那比自己大拇指粗不了多少的洞陷入了沉思。他要是轟了這塊石頭,下面要是有人的話應該不會被砸死吧?
他抬手敲了敲石頭,「下面有人嗎?」問完他俯身貼在石頭上聽了一會兒,除了蟲子攀爬的聲音以外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沒人,那我就動手了。」說完搓了搓手心,準備動手。
岩層下方是無盡的黑暗,耳朵甚至放大了蟲子攀爬的聲音,仿佛它們爬過的不是岩層而是他們的腦殼。
那聲音像一把鋸齒一般割據著他們脆弱的理智和神經。
「說點......說點話吧,嗚嗚嗚我好害怕。」
「我也害怕,我還有萬貫家財沒有繼承呢,我還不想死。」徐榮月也跟著嗚咽起來。
「聞鶴師兄還在嗎,嗚嗚嗚,師兄不會丟下我們走了吧。」
聞鶴無奈地出聲,「在。」
他的聲音仿佛定心丸一樣讓其他人安心了一點。
「師兄,不是說會有別的師兄來救我們的嗎,怎麼還沒有人來......我們好害怕。」
聞鶴心裡心裡也很害怕,尤其是這些蟲子實在是太噁心了,有的甚至從他們的身上、手上、臉上爬過去,觸角觸碰皮膚的瘙癢,堅硬的殼身觸及皮膚的冰冷在黑暗裡被無限放大,聞鶴簡直要跳起來。
只不過現在他們除了躺著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三日前他們準備齊全地在山腳下打轉,準備淺淺探索一番就回去,沒成想這山裡的瘴氣濃郁地讓鍊氣期的弟子才呆了沒半個時辰就偷眼昏花直接倒地。聞鶴一個人救不了五個,反而還被五個人拖著耽誤了最佳出去的時間,也瘴氣入體,沒走幾步身子就僵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