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結界短暫淡去的那一刻,他看見了一些讓他此刻都還心有餘悸的東西。
謝無舟話到此處,修長的手指似是不自覺握成了拳,眼底竟也多了幾分那種受到驚嚇後遲遲沒有緩過神來的恍惚。
在沈遺墨和浮雲的追問之下,謝無舟以一種十分不願回想的痛苦態度,將今夜在城南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當然,他肯定不會說自己強制讀取了那個道士的記憶。
他說自己在看到那個巨大蜘蛛繭後,隱約感應到了道士向他求救。
他本想前去救人的,卻不料在與之肢體觸碰之時,受到一股過深的執念影響,短暫產生了一種通感,從道士的記憶里看見了一些記憶的碎片。
再接著,自是順理成章將那道士的過往盡數說了出來。
鹿臨溪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她沒有手,她是真想為謝無舟豎一個大拇指。
這傢伙未免也太會扯了,這都能讓他給扯合理了!
最重要的是,他會扯也就算了,竟還特別會演,演技好到哪怕在說一些很離譜的話,也能讓人忍不住要去相信。
真不愧是《入魔》頭號大忽悠啊,忽悠人就跟吃飯一樣簡單。
要不是她知道真相,現在肯定已經被騙到了!
謝無舟把話說完之時,浮雲與沈遺墨的面色無不凝重。
鹿臨溪被浮雲摸得十分舒服,一時有點犯困了,想睡卻又不好意思睡,兩隻小眼睛半睜半閉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浮雲一手托著腮,一手摸著鵝,一臉天真地眨眼問道:「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是不是可以直接去他家抓他了?」
沈遺墨搖了搖頭:「此妖修為不低,城中又都是凡人,如果沒有把握一擊制勝,他為了逃走,很有可能傷及無辜。」
浮云:「那怎麼辦呀?」
沈遺墨:「得想辦法引他出城。」
「可他也不是傻的呀,都和我們交過手了,肯定知道對上我們沒有多大勝算。」浮雲說,「要是我們出了城,沒了城中百姓掩護,他就更不可能對我們出手了。」
謝無舟:「那就得讓他非你不可了。」
沈遺墨:「謝兄……」
「他不是一心想為愛妻尋一副好身子嗎?」謝無舟望著浮雲,沉聲說道,「你是妖族,你的身子必然不懼妖毒,試問與他而言,還有什麼身子能好得過你這一副?」
鹿臨溪一下清醒了不少,伸出翅膀拍了拍謝無舟的胳膊:「又讓浮雲做危險的事是吧!」
謝無舟沒有搭理她,只是把話繼續說了下去:「只要讓他非你不可,想把他誘去何處,還不是你說了算?」
「有道理啊……」浮雲愣愣點了點頭,「那我該怎麼做呢?」
沈遺墨嘆了一聲,似也知道浮雲做下的決定不會輕易更改,雖有擔心,卻也沒再勸說。
謝無舟:「首先,你得讓他知道,你是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