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
好像有被罵到,但又沒啥毛病。
大鵝齜了齜牙,放棄了為自己爭辯,只好奇問道:「直接問?問那個怪道士?問得出結果嗎?」
她話音都還未落,謝無舟已走進那道士的臥房。
這間屋子又髒又亂,根本不像一個人能生活的地方。
地上滿是黃紙,沒畫過的、畫好了或是畫廢了的,鋪得滿地都是。
發臭的衣物胡亂扔在每個角落,髒亂的書桌上放的是招了蒼蠅的剩飯剩菜。
畫符的筆亂七八糟散落在地上,未用完的墨水不知何時灑了一地,不過此刻早已幹了。
那道士蜷曲著身子睡在牆角用草鋪成的床上,全然沒有感覺到有人闖入了他的地盤。
鹿臨溪一邊尋找著乾淨一點的落腳點,一邊好奇謝無舟待會兒要怎麼審問這個蜘蛛精的人類同夥。
走在前頭的謝無舟忽然停下了腳步,大鵝跟得緊,一個沒留神撞在了他的腿上。
她晃了晃腦袋,一臉無辜地抬眼朝謝無舟望去:「我不是故意的。」
謝無舟一時失笑,修長的食指於大鵝腦袋瓜上輕輕點了兩下,望著她的眼睛輕聲說了一句:「先說好,這次不算。」
「不算不算!」
雖然不知道謝無舟要對她用什麼法術,但她當場乖乖點起了頭。
鵝在蜘蛛洞裡,總會比平日裡乖巧許多。
下一秒,只見謝無舟向前兩步,左手懸於那道士面門之前,掌心緩緩釋出靈力。
紅色的靈光很快將那道士周身裹挾。
他的身體忽然離開床鋪,被靈光牽引著向半空懸浮。
「這是在做啥?」
鹿臨溪下意識問著,話音都還未落,便覺一陣涼意順著謝無舟放在她頭頂的指尖,如水般流入了她的神識。
頃刻之間,眼前的一切都變幻了模樣。
她看不見謝無舟了。
不止如此,那間髒亂的木屋不見了,死寂的院落不見了,奇怪的道士也不見了。
但這裡還是陸城,因為街道兩側有幾分眼熟。
別的不說,就說邊上那家茶樓吧,謝無舟今天剛在裡頭閒坐了一上午,真讓人想不記得都難。
鹿臨溪下意識想停下腳步,卻發現自己一直在向前走。
這副身體無論抬頭低頭,還是睜眼閉眼,全都不由她來主導。
短暫詫異後,她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這副身體不屬於她。
是謝無舟在讀取那個怪道士的記憶給她看呢!
這怪道士每天住在蜘蛛洞裡,會不會經常有蜘蛛突臉啊!
等一下等一下,不要緊張,不要害怕。
冷靜,一定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