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少人怒目而視,可又無法反駁,氣得一個個臉漲得通紅。跟這些人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口水,伏昭拍拍手,四頭魔獸紛紛起身,霎時間地動山搖,所有人都被震得站立不穩。
伏昭回頭對秦彌遠道:「我走啦。你小心一點,別再受傷了。」
怎麼剛見面就要走,秦彌遠下意識想挽留,伏昭又神色複雜地道:「至多不過這兩日,三界浩劫是否能化解,看你大師兄如何選擇了。」
什麼意思?這話沒頭沒尾的,秦彌遠壓根沒聽懂,他眉頭微蹙,可這麼多人圍在旁邊,又不好明目張胆多作糾纏。
魔君與魔獸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秦彌遠與謝與喬對視二臉茫然,最終也只能道:「先送你回去吧。」
第62章 卷旗息鼓
「師尊師尊師尊。」才回到營地坐下不久, 又有弟子著急忙慌掀簾而進,神色有些古怪的說道,「我們有藥材了。」
謝與喬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阿勉那小子終於回來了!這是好事啊, 你哭喪個臉幹嘛?」
只見那弟子露出十分複雜的表情, 小聲道:「不是阿勉師兄,是秋極崖送來的。」
此話一出屋內所有人表情都變得同樣古怪,謝與喬看了看秦彌遠,那意思分明就是:啥?你讓他送的?
秦彌遠搖了搖頭,示意:我也不知道。
「呃……」猶豫半晌,謝與喬對那弟子開口道,「如今藥材緊缺,他送, 那咱們就收下唄。如果想害我們, 剛剛在那就能一網打盡了,何必搞得這麼麻煩。」
那弟子原本躊躇,聽他這麼一說撓撓腦袋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師尊說的是啊。」
弟子領命退下之後謝與喬一邊給自己換藥一邊嘖嘖稱奇:「沒想到關鍵時候, 竟靠秋極崖伸出援手, 嘶。」
皮肉已經跟布料黏在一起,撕一下痛得呲牙咧嘴, 秦彌遠見狀接過他手裡的剪子:「我來吧, 你忍著點。」
「啊啊啊輕點輕點,痛死我了。」
秦彌遠動作利落, 剪開衣服後手掌聚起一團溫和的靈力,輕輕覆在上面。傷處疼痛減輕了不少,謝與喬扭曲的五官終於回歸原位,有點酸酸的:「修為高就是好,比什麼靈藥都頂用。哎對了, 伏昭剛剛說那話到底啥意思啊?」
血差不多止住了,秦彌遠回頭拿過紗布,開口道:「我其實懷疑跟魔尊有關,但聽阿昭的語氣,又覺得不太像。」
謝與喬那麼二百五都能想明白關竅:「要是溫峫搞鬼他還派人來幫忙幹什麼?」
大師兄做選擇,什麼叫大師兄做選擇?難道說引發這場浩劫的人,是大師兄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的至親之人?辛晝父母早逝,如今又有能力攪弄風雲,又……
「啊!!!!」謝與喬突然殺豬一般慘叫,「秦彌遠你要謀殺我篡位啊!」
一時不察,手上竟失了輕重。
謝與喬對他怒目而視。反正也包紮得差不多了,秦彌遠站起來把東西一扔:「剩下的你自己弄吧。」
是夜,萬籟俱寂,幾處營地帳中的燈火都已經熄了,秦彌遠一個人坐在土坡旁,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傳音玉璦。
無論怎樣念聯繫辛晝的咒語,玉璦都沒有半分反應,上次這般杳無音訊,還是因為他去了蠻荒。
秦彌遠試過了,掌教也是同樣的狀況。
都在蠻荒麼,這其實也不奇怪,之前哪次靈脈災禍不是長暘在處理?這一回如此嚴重,他又怎麼可能放弟子獨自一人面對蠻荒里暴動的靈泉呢?
秦彌遠同長暘接觸不多,印象中掌教淡漠疏離,除卻面對辛晝時生動一些,其他時候都像一尊無悲無喜的神像。
這麼多年,身為仙門首尊蓬萊之主,長暘救蒼生、鏟奸惡,德高望重受萬人敬仰,可秦彌遠其實一直覺得在掌教身上有一種違和感。
那一年長暘帶他和辛晝外出遊歷,途經一山村有疫鬼作惡,長暘在村中祠堂設了禁制讓村民不要亂跑,可村民愚蠻,見他生得太過年輕俊美,不僅不信他,還斥他也是妖孽。
辛晝在祠堂內看著罵罵咧咧一鬨而散的村民們又氣又急,但長暘卻無所謂的轉了身。
「既然不信,那是死是活,就隨他們去吧。」
除惡救世不假。
可長暘仙尊又是本性十分冷漠的一個人。
「仙君,仙君。」幾聲呼喚拉秦彌遠回神,抬頭一看,一名婦人正帶著五六歲的小女孩有些靦腆地站在他面前。
「妾身本是名繡娘,之前見仙君鞋履破損,於是便想著為仙君做一雙新的。
「阿囡,快。」她揉了揉小女孩的頭,「拿給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