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澤掀開沉重的眼皮,面前許悠悠正偏頭看著他,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起來了,回家了。」
柏澤呆呆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回家了。」
許悠悠拉著柏澤下了車,林木正抱著雙臂等他們:「柏澤,介意我在你家留宿一兩晚嗎?我得把傷養好才能回家。」
「隨意。」柏澤回答了他,但眼神卻從沒離開過許悠悠。
另一邊許悠悠正在勸著許遠霖:「爸爸你要不要先和我們在一起,薄清已經知道了這一切,我怕他有什麼其他行動。」
許遠霖搖了搖頭:「這些資料我還要整理下,沒事的,我今晚去政府的辦公室將就一晚,這事先別和你媽說,等我上報完了後我自己和她說。」
許遠霖喊來了朋友接他,便一臉嚴肅地離開了。
「這是柏澤最近所有的數據嗎?」醫生坐在辦公室里,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幽幽的屏幕。
衣止神情乖巧:「是的,醫生。」
他微眯起雙眼,上下打量著衣止,放柔了語氣:「阿止,你還想見到你哥哥吧?」
衣止眨巴著清亮的雙眸:「當然想了,醫生你不是說等風聲過去了,我哥哥就可以回來了嗎?難道不是這樣嗎?」
「是這樣。」醫生雙腿交叉仰靠在椅子上,脖頸微抬,精緻的金絲眼鏡反射出冰冷的光,他興味盎然地看著衣止,「研究所現有的變異動物都安上定位器了嗎?」
「安上了。」
他瞥了眼牆壁上投射出來的S市建築圖紙,冷漠地說:「投放吧。」
角落裡守著的男人緊張地向前走了一步:「醫生,這還沒到時間呢,老闆也不會同意的,要是打草驚蛇了怎麼辦!」
醫生冷笑一聲:「老闆都沒幾天可活了,你是擔心老闆還是擔心你在城裡的妻兒?」
男人垂下頭默然不語。
「研究所自然會給你們家人應有的保障,下去吧。」醫生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衣止。
衣止神情不變地回望著醫生,手心卻被攥緊的玫瑰十字架劃破了皮膚。
都是騙子。
許悠悠揉著太陽穴和柏澤林木兩人一起進了電梯,打開光腦看到了一條未讀消息。
【我跟組去商宣現場啦,最近都不回來! 】 —程蓓
她和柏澤二人告別之後,徑直回了自己房間,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但想著科研院那些血腥的場景也沒什麼胃口,草草將髒衣服扔在了衣簍里,獨自進了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