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容聿看著客廳里空蕩蕩的人影,扯唇苦笑了聲。
太生猛,把媳婦兒嚇跑了怎麼辦?
一時間沒收住。
看到小姑娘,就想逗著她玩兒。
於是乎,容聿打開了手機通訊錄,給好兄弟霍時遠打了個電話。
那邊剛從醫院做完手術下班,怨氣比鬼還要重:「餵?」
容聿聲線慵懶:「兄弟,剛下班?」
「哎,這孤家寡人的日子啊,嘖。」
「哦,差點忘了,我結婚了。」
語氣怎麼都帶著幾分嘚瑟在,如果容聿有狐狸尾巴的話,估計早就翹起來了。
「滾!再炫耀拉黑。」霍時遠黑著臉,一時間也有些嫉妒春風拂面的某人,透露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兩人互損互相傷害慣了,相處模式一般人也承受不住。
霍時遠看著漆黑的道路,問:「你新婚之夜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讓我猜猜——」
「被老婆踹出去了?」
說完,他先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而另一邊的容聿,臉色一下子黑了幾分:「有沒有什麼方法,哄小姑娘的?」
他自詡能說會道還聰明,可真正對於喜歡的心上人,卻步步都小心翼翼,試探地慢慢靠近。
霍時遠秉持著不能他自己單身,而某人每天得意洋洋,便佯裝思考,給他出損主意。
卻不曾想,容聿像是陡然想起了什麼,靈機一動,直接掛斷了電話:「拜拜嘞,單身狗。」
霍時遠:「……」
好,他就是個工具人。
好在,還沒成為霸總小說里的專屬醫生。
不過也不遠了。
外面的天說變就變,原本還晴空萬里星河閃爍,微風中飄蕩著茉莉花香,如今一下子電閃雷鳴,狂風忽作。
似是有下雨的徵兆。
天氣預報上也由原來的晴天變成了中雨,氣溫零下四度。
容聿本來是回了同樓層的另一間房,剛把被子和床鋪好,就聽到了雷聲滾滾響起。
腦海里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開門出去跑到了舒茉的房間前。
他記得——小姑娘一碰到打雷,就會哭。
就要抱抱。
而此時,布滿了大紅色「喜」字的主婚房裡,舒茉剛蓋上被子,緩和過來情緒,就聽到一聲雷鳴,整個人身體蜷縮了一下。
而後,把被子蓋得更近了,渾身還有些發抖。
雷聲卻越來越響,她害怕一切地響聲,更討厭雷雨天。
房門前卻突然響起了令人安心的聲音:「茉茉?」
「茉茉?」
尾音帶著幾分輕顫,不仔細聽的話聽不太出來。
舒茉掀開被子,穿著粉色兔子棉拖鞋,往門前走去。
對於他,好像潛意識裡沒有任何防備心,她也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怎,怎麼了?」
舒茉打開門,就看到男人臉色略微泛著白,眼神裡帶著幾分真切地擔憂。
但嘴上卻佯裝可憐:「茉茉,外面打雷了,我害怕,不敢一個人在房間裡。」
「能……來你這兒打地鋪嗎?」
他一開始還有些不自然,但說著說著裝得越來越像,都快把自己騙過去了。
舒茉:「?」
「你也怕打雷?」
實在是難以置信。
一米八八的大男人,看著還很能打,散打拳擊武術樣樣精通,竟然會怕。
容聿壓根不怕丟面子,反而引以為榮:「嗯,所以需要茉茉保護我。」
他說得極為理所當然,還故意露出一副可憐又委屈的模樣,倒真真像是畫本子裡的男狐狸精。
讓人心軟。
舒茉本來就怕打雷天,她被丟棄的時候就是一個陰雨天,聽院長媽媽說,本來都快要死了,是她把自己撿了回去。
但由於孤兒院裡孩子多,不可能每個都顧及到,小舒茉性子內斂又柔軟,經常被欺負。
打雷的時候,就有些小男生故意嚇唬她,刻在記憶里骨髓里的害怕。
但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到雷雨黑夜,她一個人總是會想起孤零零地被拋棄。
這個想法鉤織成一副畫面,不停地在腦海里閃現。
她終歸是心軟,雖然從來沒跟一個大男人在同一間屋子裡待過,但今晚特殊,兩人都是名正言順領過證的關係,便也沒什麼了。
她為了讓容聿放心,有能力保護他,還故意裝出膽大的模樣,笑眼盈盈:「你進來吧。」
「我保護你呀。」
小姑娘嗓音軟軟糯糯的,就這麼彎著眉眼看著他。
讓人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容聿低啞著聲音說:「好。」
人在碰到比自己更膽小的人,需要去保護時,會不由自主地生出無限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