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讓舒茉的世界觀和思想,有關於男女之間相處的方式,發生了一點點轉變。
原來……這些都是正常的嗎?
所以謝硯安,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她。
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舒茉心臟還是會隱隱作痛,就像是曾經受過傷的腿腳某一塊骨頭,明明看著已經好了痊癒了,可一道陰雨天,還是會陣陣地疼。
不容忽視。
她拼命地告訴自己,這是新婚第一天,更是新生。
不能被謝硯安破壞了心情。
於是,竭力地調整著思想,讓自己不去想他。
反而把注意力轉移到容聿身上來。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明顯,就這麼直勾勾地看過來,原本正專心吹頭髮的容聿,也忽視不了。
他喉嚨里發出一聲低笑,臉上混不正經地問:「怎麼?被容二哥哥帥到了?」
「自戀鬼。」雖然嘴上這麼說,可舒茉不得不承認,他的眉眼和五官長得極好。
這麼近距離地,看到眉骨處那顆艷麗旖旎的痣,在白熾燈光下愈加顯得勾人。
想讓人觸碰。
舒茉是這麼想的,終究不知是男色迷人,還是本就大腦亂糟糟的沒有了理智,她微微抬手,指尖不經意間碰到了那顆痣。
霎時間。
兩人都愣了下,彼此看著對方,深邃又溫和的眸子裡,寫著看不懂的情緒。
後知後覺回過神來,舒茉立刻放下了手,還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哦,我剛才不小心。」
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手口都不一,眼神還亂飄。
容聿見狀,眯了眯眼,唇角盪開笑意,第一次覺得,他這張臉還算有點用處。
至少,可以勾搭小姑娘。
是得再好好保養。
變得更讓她喜歡。
舒茉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覺得剛才自己像是中了蠱一樣,她一緊張慌亂就容易輕咬下唇,眼神亂看。
殊不知,容聿已經對她了解至極。
舒茉的頭髮很長,平日裡自己也在用心護理,柔順烏黑得像是綢緞一樣,長發飄飄,清純而又充滿著古典美。
容聿給她吹乾之後,又拿過來了護髮精油和梳子,幾乎是全套護理。
很慢又很精心地在做這些事,並且樂在其中。
梳頭髮的時候,有幾根纏在了一起,她平日裡自己梳都會暴力扯斷有些疼,沒想到他真的有耐心,一根根梳理開來,嫻熟得完全不像個新手。
舒茉內心猛的生出一個念頭來,也沒忍住問了出口:「你經常給女孩子梳頭髮嗎?」
只是剛說完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心裡隱約間帶著幾分不舒服。
就好像,這份特殊待遇,並不是她一人專屬。
但她又有什麼身份和權力要求。
舒茉抿了抿唇,心情似是一下子低落了下來,甚至腦海里浮現出,他那麼溫柔對待其他女伴的畫面。
只覺得,有些微酸。
見他遲遲不回答,她連忙說:「我就隨口問問而已。」
「對不起。」
是她自私又無理取鬧了。
「道歉什麼?茉茉。」
「剛才是在想這個問題,只給我母親梳過一次頭髮,後來就再也沒了。」
當時還是很久遠的記憶,小學六年級老師布置的作業,給自己的父母做一件事。
大多數人的童年都有過的。
班裡有人選了給父親洗腳,給母親做飯等等。
他回到家後,母親只是溫和笑著說:「給我梳一次頭髮吧。」
那時候的小容聿還很笨拙,梳得頭髮都纏在了一起,很痛,他以為做錯了事,有些無措。
但是母親只是溫柔又耐心地教他怎麼把這些頭髮梳理開,怎麼會做得更好。
「以後,聿兒可以給喜歡的姑娘梳頭。」
「可千萬不要弄疼了哦。」
所以,內心豐盈溫柔的母親,教出來的他,也是這種。
從小就感受到愛的孩子,也會長出愛人的能力,發展出健康的人格。
懂得尊重體貼,溫柔待人。
尤其是喜歡的姑娘。
舒茉聽到這個回答,意識到自己誤會他了,眼睫輕輕顫動了下,小聲說:「哦。」
可眼角眉梢里,卻能看得出幾分欣喜。
怕他多想,又連忙說:「你……給誰梳頭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好奇。」
容聿看透了小姑娘的心理,卻不順應著她,反而堅定又笑意滿滿地點頭:「嗯,但容家家規,這輩子只能給媳婦梳頭,要守男德。」
「莫不是——茉茉想要拋夫棄子?」
舒茉差點被他這話嗆到,咳嗽了兩聲:「你……亂說什麼呢。」
「哪裡來的子。」
她,她也沒有要拋夫嘛。
舒茉輕哼了聲,瞪了他一眼,只是卻更加像是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