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得,沒有那麼快樂。
謝硯安為什麼不在大雨天接她。
有什麼事,比小姑娘更重要。
容聿想不明白,但他如今也沒有任何身份,再看下去就是打擾了。
他輕聲低喚了句:「茉……茉茉妹妹,到了。」
仿佛只有這個稱呼,才能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才能……讓她不害怕。
舒茉本就睡得不太深,聽到他的聲音,烏黑似漆的眼睫顫動了一下,隨後睜開了眼睛。
四目對視的那一刻。
從他乾淨的眼眸深處,燈光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舒茉趕緊坐正身體,耳垂有些發紅,似是不好意思:「謝謝你,容……」
在「先生」和「二哥哥」之間糾結了幾秒鐘,像是燙嘴一般,最終什麼都沒喊出來。
尤其是在去年跟謝硯安談戀愛之後,總感覺叫別人「哥哥」,帶著幾分曖昧的色彩。
好在容聿沒有深究,也看出了她的窘迫不安,膽小內向。
終究是大了,有距離感了。
他「嗯」了聲,順手給她打開車門,又把行李箱單手扛了下來。
絲毫不費力。
男人身形極為優越,寬肩窄腰大長腿,只看著背影,就分外有安全感。
更別提白手創業,沒靠家裡一分錢和資源,成為京北首屈一指的人物。
這一點,確實是謝硯安都比不過的。
也難怪,那麼多人喜歡。
但估計以後,和她應該不會有太大接觸。
舒茉斂了斂眉眼,表現自然地笑了下,很溫婉又得體,像是露水中初初綻放的純白茉莉花一樣,人如其名:「謝謝,我先上去啦,改天請你吃飯。」
一句客套話。
沒想到容聿不按照常理出牌,反而揚了揚眉,氣息悠長地問:「哪天啊?」
「我把時間特地抽出來,定會赴約。」
這下輪到舒茉僵化了,顯然沒預料到他還真的問具體時間。
一時間,寒風瑟瑟,她凍得打了個噴嚏,張了張口,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好難招架!
容聿似是注意到了,頎長挺拔的身軀擋在風口,像是在給她遮擋風雨。
但他的舉動很自然,臉上依舊支著燦若星辰的笑,就這麼盯著她看。
舒茉抬頭,不經意間,再次被他的臉驚艷了一把。
五官每一處都長得恰到好處,精緻又妖孽,過分漂亮的眉眼旁邊那顆痣,像是點睛之筆。
鼻樑高挺,唇色平添幾分旖旎。
讓人不自覺地想起那句——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還沒想好嗎?」他似是發現了什麼趣味一樣,好整以暇地盯著身旁的姑娘,拖長尾音,吊兒郎當地說,「是不是發現,我還挺好看的?」
厚臉皮。
哪有人一直說自己長得好看的。
但他確實配得上。
舒茉不想讓他蹬鼻子上臉,輕哼了一句:「一般般吧。」
但說出之後,覺得有幾分違心。
他實在太難對付了。
「我……我先上去了。」
「今晚謝謝你。」
舒茉避而不談剛才的話題,對著他半點頭鞠躬,以示感激,拉著行李箱匆匆往樓上趕。
去年大學畢業後,她在京北買了一套小房子,戶型不大,但格外夠自己住。
周末偶爾會回舒家陪伴父母,盡到義務。
由於哥哥常年在國外忙生意工作。
回到自己房子後,接觸到熟悉又溫馨的環境,一晚上緊繃的精神,也徹底放鬆了下來。
手機屏幕在這時候,又叮咚亮了一下。
謝硯安:【打到車了嗎?】
謝硯安:【我現在忙完了,用去接你嗎?】
她是晚上七點下的飛機,由於冬季天黑得早,現如今也已經九點了。
兩個小時後,問,用不用來接。
一時間,舒茉心裡五味雜陳,一方面覺得別人的男朋友好像不這樣。
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矯情了,他忙工作,還主動過來關心問了。
由於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六歲被收養時也已經記事了,她能感覺到舒家對她是有距離感,始終沒法如同親生的一樣。
毫無芥蒂。
故而,從小到大出了問題,她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性格也有些敏感,很典型地討好型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