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羅舒提示的,沈如妤閉上了眼睛,當視覺被關閉後,一旦把所有心神沉入聽覺,就算還沒按照羅舒說的那樣運轉內力,她都已經感覺自己耳朵能聽到的聲音區域變的寬廣了。
慢慢的調動內息,大象無形開始加速運轉,原本以為會是很難的事,但事實上卻比想像中輕易很多。沈如妤滿臉驚喜的睜開眼看向羅舒:「呼吸聲,我聽見了,那裡有一道很輕的呼吸聲。」
「非常好,夫人你比我預想的更有天賦。」羅舒的指尖輕揉了下她的耳垂,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讚嘆。
沈如妤忽然轉過頭抬起手掩住了嘴,只露出一雙彎成月牙的眼睛,而在衣袖的遮擋下是一個過分愉快張揚的笑容。
她......她當然是很有天賦的,但是......被這麼直白的誇獎.......
嗯!剛才羅舒誇她的樣子真好看。
「看。」略帶詫異的看了下肉眼可見變的非常愉快的沈如妤,羅舒自認為還是很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的,畢竟他自己每次功力突破也都心情愉快,想來夫人也是如此。
看來以後早起練功的時候也可以帶上夫人,畢竟他剛才的確是實話實說,夫人的確比他預想中的更有天賦,雖然這年紀才開始練武是有些晚了,但有高深內功心法的加持下,也未必不能練成一流高手。
不過如今的重點還是下面那人。
在羅舒和沈如妤共同注視下,那樹叢里閃身而出一道全身裹在黑色夜行衣里的纖細身影,看那身形,竟然是個女人,而且十有八\九是個年輕的女人。
那此人必然不會是被稱為河神新娘的冬花,雖然當年被推出去祭祀的時候,冬花也是個美麗的年輕女孩子,但那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看的事情了,沈如妤他們來之前當然也打聽過冬花的基礎情況。
這些年冬花因為河神新娘之名一直被村里多加照顧,逢年過節這河神廟也是祭品不斷的,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如今的冬花是一個年近四十胖乎乎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是如此纖細的體態。
沈如妤小心的扯了扯羅舒的衣袖,用眼神示意:「我們去逮住她嗎?」
羅舒輕輕搖了搖頭,又指了下河神廟,表情再看看。
此時那身著夜行衣的女人已經靠近了河神廟,就在此時那廟門忽然猛的從裡面被破開,另一個高大的黑衣人揉身而出,手中劍直直指向女人的咽喉。
這女人顯然沒有想到會有如此變故,一個折身下腰險險避開劍鋒,然後再腰間一抹,一柄短刀就落在她手上。她的身段極為靈活柔軟,下腰後順勢如蛇般滑動了一下,手中短刀猛的由下而上朝高大黑衣人的腰腹揮砍而去。
但那高大黑衣人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手中劍一個下壓,鏘的一聲,劍與刀激烈碰撞,甚至在這天色未明的凌晨撞擊出一抹閃亮的弧光。
但緊接著兩人都往相反的方向翻滾,然後一同沒入樹叢里消失不見。
「呼吸。」羅舒的聲音在耳邊的想起時,沈如妤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一直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直到被他這麼一提醒才驚覺胸口有些悶。
「呼呼呼」急急的呼了幾口氣,她才用力的拉扯羅舒衣袖:「就讓他們這麼跑了?那兩個人絕對不簡單,這事情絕對有陰謀,對了,冬花!」
「我們應該還是晚了一步,冬花如果在廟裡,那便已經死了。」他剛才只聽見廟裡傳出一道呼吸聲,而且是普通人的呼吸聲,便以為那呼吸聲是冬花的,沒想到竟然是偽裝。
「你剛才沒出手是不是因為顧忌我,不然肯定能把人逮住的。」此時沈如妤倒是有些後悔自己非要來了,若只有羅舒一個人,他不可能只那麼看著那兩個打鬥的。
「不是什麼大事,不著急,我們下去看看。可能還會有些發現。」羅舒真沒覺得有什麼,雖然這些日子總有雙手在後邊暗暗推著,算計著,但既然幕後之人只敢在暗中行動,那便說明明著動手他們全無勝算。
就像這次他們推動的兩村爭鬥之事,若真的發展成多村械鬥甚至牽連孤鶩教眾,那的確是有些麻煩,可如今既然早早被他們察覺了不對,形勢完全在可控範圍之內。
若非夫人好奇,他回教之後派個堂主過來也足夠解決後續的麻煩,如今說是探查,倒不如說是帶著夫人感受一下江湖風雨。
說著羅舒便攬著沈如妤一躍而下。
「你別進來,裡面怕是不好。」羅舒正要推開廟門,就感覺沈如妤竟然也跟在自己身後要進來,連忙阻止道,他只站在門口就聞到裡面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如今這河神廟一進去極大可能就要面對冬花的屍體,而且很可能是現場不太友好的那種屍體,他可不想把人給嚇到。
沈如妤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到門口站著沒有動,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血腥場景了,但......還是讓羅舒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咦,那是?」站在外頭等的沈如妤忽然在石頭縫隙里見到一抹奇怪的反光。上前幾步把那東西撿起來,待看清那東西的樣子後,沈如妤眼瞳一陣急促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