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娘還是在毒之道上更擅長些。」羅舒微揚起頭抬眉一笑。
話雖沒說出口,但神態幾乎已經完全表達出了『在我面前蝶娘算什麼高手』這意思,這自信中又帶了幾分含蓄炫耀的表情,和他在沈如妤這裡留下的印象可說是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也正是因為見到了這點,之前看到他總帶著忐忑不安的沈如妤,不知為何那為何那忐忑倒仿佛削減了大半。
「咳」羅舒又是一聲輕咳,才接著道:「你可以在這個房間裡休整一番,我會讓你的貼身丫鬟過來的,蝶娘也會來陪你。這裡是孤鶩教的據點,後院全都是我們的人,你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吩咐他們去做就行。」
快速的交代完這句羅舒就轉身要出去了。
但是轉身走了兩步,他又不由的回過頭來,拿手指了下沈如妤的眼睛:「別哭了,眼都哭腫了,你在花轎里哭成那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今日不是迎親是搶親呢。」
語氣裡帶著些調侃的笑意,沈如妤臉上才消下去沒多久的紅又完全的蔓延了上來,這會兒就連耳朵都紅透了。
「你出去!」語氣極是羞惱不客氣。
自己專注點都能聽到落葉之聲,那武功到了羅舒他們這樣的鏡界,即使有鞭炮聲一直在響,但是想來憑他們那耳力,隔著花轎聽到裡面她那些自以為小聲的抽泣聲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此,沈如妤恨不能此時把那紅蓋頭重新蓋回去,太丟臉了。
氣死了!聽到就聽到,幹嘛特意說出來讓她知道。她是新嫁娘,她不捨得娘家,她心懷忐忑,她哭一哭怎麼了!
這會兒又氣又惱的沈如妤完全沒發現,此時她那些不安忐忑幾乎已經消失殆盡了。
而一直表現的一派從容的羅舒推門出去後,卻是右手握拳,放開一些又重新握上,如此反覆幾次之後才攤開了手。但是掌心處那雪膩對的觸感卻似乎依然殘留不去。除此之外,留在他手上的那極淺淡的香味也是再三徘徊。
羅舒在心裡罵了一句,然後無奈扶額一笑:我娶她是為了壓制這純陽內息,可不是為了勾的這陽火越發旺盛的。枉他平日裡自詡定力極強,沒想到這會兒被個小姑娘搭了下手心,就這樣浮想聯翩起來。
「姑娘可還好,累不累,餓不餓?蠻兒去找這院裡的
人要熱水了,姑娘待會兒洗漱一下換身衣裳會舒服很多。「蘭時和素商各抱著一個木箱推門進來。
她們兩個再加上一個蠻兒,就是她的三個陪嫁丫鬟了,至於陪房則是沒資格在這時候進她房間的。事實上這一路上,她身邊除了這三個丫鬟還有孤鶩教那邊安排的蝶娘,明面上沈如妤都再不會見其他人。
她身上的婚服也會暫時脫下拿箱子封存起來,直到這迎親的隊伍到達孤鶩山,走完婚禮後續的流程。
他們的這場婚禮大禮雖然是回到孤鶩山舉行,但是宴客卻是在這處據點。
畢竟孤鶩教的老巢,他們不會輕易對外人開放,而那些來賀喜的賓客也不敢輕易的上去。
「繡刀門朱岩來賀!千刃山莊木隨生來賀!相思坊白無暇來賀!......唐門唐延年來賀!歡喜莊喜佛陀來賀......」
在房間裡坐著也是無聊,沈如魚便分出了心神去聽外面的迎賓之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名號響起。她才發現原來今日過來賀喜的人還真是不少,除了一些一聽就是江湖上的名號外,沈如妤還聽見了一些武職官員的名號,除此之外臨州有頭臉些的商戶也到了不少,她對這部分倒是比較熟悉,期間好些和沈家都有生意往來。
江湖人的名號中讓沈如妤比較熟悉的千刃山莊,這次來的木隨生卻是沒聽說過的名字,想來那位溫少主是已經離開臨州了。
而曾經和她有點「生死交情」的相思坊,來的是白無瑕,那位江湖第一美人凌若水的名頭當初傳過過一陣,但後來卻很少聽到了,倒是白無瑕如今已經是臨州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
除此之外,繡刀門竟然也有人來賀倒是讓沈如妤感到有幾分意外,畢竟這幾個月以來就算是她在內宅也聽到了繡刀門的威名。
而且她在家裡面也聽到過從二房那邊傳過來的消息,當時她二伯對朝廷在臨州整一個繡刀門極是不滿,畢竟他作為郡判本就有協理地方治安的職權。
而繡刀門乾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活計,可是人家的權利卻比他一個郡判大的多,沈二爺自然是不高興的,可就在沈如妤聽到他對繡刀門不滿的第三天,家裡面帳房就支出了一大筆銀子,還特特的在公中庫房取了不少的好東西,甚至從酒窖拉了20壇夢百年,全是往繡刀門走禮的。
在職權相衝的前提下,還能讓她權欲旺盛的二伯父跪的這麼快,不用猜都能知道這繡刀門必然不是什麼簡單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