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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崢沒想到一打開門就被人堵了個正著,他馬上回頭,看到妹妹已經重新帶上帷帽了,才收回視線。

「霍少俠,實在不巧,我和妹妹已經用過飯食,這就要走了。」沈崢略往左邊移了半步,擋住霍彬投向妹妹的眼神,心裡對這莽夫已經惱怒至極。明明拒絕的這麼明顯了,他卻還極沒眼色的擋在門前。

霍彬不但沒有退開,他甚至越過沈崢直接向著沈如妤看過去:「原來是沈家三小姐在此,金沙幫霍彬有禮了。」說著就咧出一個笑容朝著沈如妤一個抱拳。

「......」沈如妤一時間簡直手足無措,過去十幾年她從來沒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個鐵塔般的陌生外男無人引薦直接越過哥哥朝她抱拳為禮。

這。這。這,她。她。她該怎麼

辦?

「霍少幫主你嚇到沈姑娘了。」一聲略含著責備的聲音自轉角傳來,隨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一身白衣的溫獨劍緩步行至門前,他朝著沈崢一揖:「沈兄。」

站在看起來年近三十,鐵塔一般雄壯的霍彬身邊,溫獨劍更是被襯托的長身玉立眉目俊雅,有這兩個對比明顯的人在門口一站,一時間竟有好些人自覺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把視線頻頻投向這個二樓雅室。

「哥,我們快走吧!」沈如妤上前扯了扯沈崢的衣袖低聲道。周邊投過來太多意味不明的眼神讓她如芒在背,而且她注意到這浮白樓里就在短短時間裡進來好些攜帶兵器之人,這些各個帶著一股凶煞之氣,讓她極欲快點離開。

正在此時卻有一陣嘈嘈切切的琵琶聲盪開整個酒樓里的嘈雜:「呀!怎麼就要離開呢?是奴家們的歌舞不夠美嗎?」一道千嬌百媚的響起,明明聲音並不大,卻像是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沈如妤隨著聲音抬頭,卻見到一個一身白衣的姑娘抱著一把華麗精美的琵琶穩穩的坐在懸掛於三樓的紅綢之上,然後在眾人的視線中,她就像一朵花從那紅綢之上飄然落下。

「咚」中央舞台不知什麼時候擺上了一面巨大鼓,隨著那姑娘飄落而下足尖輕點,敲出了咚的一聲響仿佛敲在了每個人的心尖。

這是個極清又極艷的美人,飄渺的純白紗衣,紗衣下朦朧的繡荷裹胸,束的不盈一握的纖腰,還有那裙擺搖動時露出的一點點紅繡鞋,無一不是誘惑。

「姑娘,你還沒回答奴家的問題呢,怎麼急著走呀,是奴家們的舞不夠美嗎?」她柔柔的把剛才的問題再問了一遍,但看向沈如妤的眼神卻全然不像聲音那般溫柔,眼波流轉間總覺得帶著點妖氣和惡意。

仿佛為了說明自己的歌舞的確是極為出色的,也不待人回答,隨著手裡的琵琶響起,鼓上的白衣美人便舞動了起來。

她身姿曼妙如柳絮在空中飄蕩。每一次的手臂舒展沒一下的腰肢款擺都如流水般流暢。每一下的點踏和躍起都帶的腳下的鼓點應和,一身白衣翻飛卻如火焰般熱烈。

一時間所有人眼裡只有那飛旋的身影,白衣舞姬的每一個旋轉、每一個跳躍都深深映入觀眾們的眼底。情緒被點燃,漸漸他們的心跳與琵琶聲、鼓聲、舞步的節奏開始同步,酒樓里的所有人仿佛被捲入了一個無法抗拒的漩渦。

「哥,哥。」沈如妤用力的拉沈崢的衣袖,可他卻只呆呆的看著舞台那女人跳舞,一點反應都沒有。

再一看,身邊的丫鬟護衛,堵在門口的兩個陌生男人,還有入目所及的所有人竟然全部都中邪了一般全部呆望舞台,整個酒樓就仿佛只有自己一個活人。

驟然遇上這樣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讓沈如妤內心大駭,在這初秋季節一下汗濕重衣。

就在此時,那白衣女子一個折腰旋轉,眼神正正對上了沈如妤的,然後她的眼裡就划過極其明顯的感興趣的光芒。

下一刻,沈如妤就見那白紗飛袖之下露出兩抹雪亮的光,那舞姬竟然雙手各持一柄袖劍。

沈如妤感覺自己後脖頸的的寒毛盡數立起,此時的她就像是一隻被猛獸盯上的食草動物,本能的危險警報瘋狂響起,她感覺自己下一瞬那女人的袖劍就會沒入自己的胸膛。

「白無瑕。」一聲冰冷厲喝自門口響起。

也就是在那一聲之後,空氣開始流轉,所有人又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有人對剛才發生了什麼甚至一無所知,也有人滿是怒意的看著已經停了舞樂的白衣美人—白無瑕。

「該死的,差點著了那妖女的道。」同樣是剛回過神的霍彬滿臉怒氣。

站在旁邊的溫獨劍看著白無瑕的眼神卻是一種莫測難辨。

但此時已經無人在意他們,因為浮白樓進來一個人。

紅,極艷極濃如鮮血染就般的紅色,卻是穿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

江湖上穿紅色的男子也不是沒有,但是把一襲紅衣穿的冷如霜雪的男人,卻只有一個——聚財樓樓主陸散,而這間浮白樓也是他的產業。

人都說和氣生財,可這江湖最最有錢的人偏偏是這麼一個一點不和氣的人,非但是不和氣,還一幅恨不得把方圓十里都冰封住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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