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桃笑了下,暗慨他不管什麼時候,個人風格都是一副敷衍的鮮明。
簡桃抬手,將他的墨水瓶拿下來。
大概是從來沒人拿過,最上面已經留下了一圈黑色的痕跡,是墨水的高度線。
不知道大家都不會動,她這才打算放回。
然而墨水瓶的外殼被撥動,露出裡面白色的紙膠,在光照下,隱隱能看出封條下有字。
簡桃走到燈下。
穆安也驚詫:「我就說他當時明明寫了好久,怎麼貼上去就八個聽爛了的大字——」
簡桃猜是他之前寫的廢稿,也沒多想,捻住紙膠,輕輕撕開稍許。
而後笑意凝滯。
開頭的兩個字,是簡桃。
她看不到的幾千公里外,明明是他付出才能拔得頭籌的榮耀,但他怎麼,在寫她的名字。
心臟重重一沉,她突然在想。
他欲言又止過多少次呢?
在她輕笑著搖頭的目光里,在翻牆而過的深紅石磚上,在那通漫長的、分別了近半年的通話的沉默里。
他的喜歡從不走漏風聲,連她這個當事人也瞞過一夜又一夜,如果維持二人關係的代價是守口如瓶,她毫不懷疑,那些藏在細枝末節中如同空氣的,就是他的愛意。
紙膠被拉到底,首行的字跡逐漸清晰。
他說簡桃,我很想你。
她眼眶驟然一熱。
揭開第二道膠帶,向下,仍然有熟悉的,連筆又有力的字跡。
他說簡桃,以後別再受欺負了。
他說——
沒關係,謝行川向來,最擅長忍耐。
*
一旁的穆安也怔住許久,看了一遍,兩遍,無數遍,直到把瓶子底膠上的「簡桃」二字都快看出個洞,這才磕磕絆絆道:「你……我……你……」
半晌才找回聲音:「那年他回寧城,看的是你的比賽?」
簡桃闔了闔眼,把瓶子放回原位。
「嗯。」
「鴨子、打錯的電話、還有錯過的芭蕾,也是——」
「嗯。」
穆安腦子裡的警鐘撞了一下,又撞一下,半晌也不知道到底是該道歉還是不道歉了,木然地看簡桃半晌:「那……」
直到二人分開也沒說完後面的話,穆安整個人思緒混亂,也不知要不要和謝行川說,猶豫中看著簡桃離開的背影,茫然地想——
如果謝行川的高三是她,現在也是她,中間跨越的這些年裡,居然真的有人,可以從始至終,愛的都是同一個人。
*
簡桃回到酒店後,一整晚都在回憶尋找,試圖尋找出曾經相處中,一直被自己忽略的蛛絲馬跡。
她從不敢預設那一年的謝行川會喜歡自己。
打開手機相冊,才發現早就換過手機,高中時為數不多的照片,也都不在手邊了。
好在鍾怡那時候很愛用空間相冊,簡桃找了半天,才順利點了進去。
最靠近的一張就是高三戴畢業帽的他們了。
那時候謝行川不在,只有她、鍾怡和江蒙三個人,江蒙不想謝行川缺席,於是去列印了張謝行川的照片,結果因為捨不得彩印打了張黑白的,被謝行川拉黑了三天。
看著畫面里「湊齊」的四個人,她不禁莞爾。
再往前是燒烤店,鍾怡拍的桌上的烤串,她和謝行川的手皆有不同程度的出鏡,但離得很遠。她記得那一晚,他們好像連話都沒怎麼說。
再往前的照片五花八門,除了大多數照片謝行川都在場之外,確實沒有任何明顯的證明。如果不是從穆安之口,以及那個墨水瓶,她可能真的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相信,他跋涉幾千公里要來見的,是她。
無意間刷到一張江蒙漂流時表情失控的照片,鍾怡大方分享,江蒙則在底下難捱評論:【這也太醜了。】
鍾怡無視他想讓刪除的暗示,大方回應:【還好吧,我這還有更丑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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