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仗著有人縱容,才能在祖宅無限制地自由出入。
寧商羽這話有袒護著意思,寧濯羽無法動他一根汗毛,嘴角卻勾起個頗為陰陽怪氣的假笑:「是啊,我們毫無建樹的小公主能取悅下老爺子心情,也算是為家族做貢獻了,這點作用,確實比門口那兩個石頭獅子稍微要強一點。」
「你才是看門獅!」
「呵,誰頂著一頭金毛啊?」
「寧濯羽,你才19.8cm不配跟我說話!」
「誰又知道你有沒有造假……」
華麗內廳,頃刻間都是兩人唇槍舌劍地在互相質疑對方繁殖下一代的能力,鬨笑聲四起,熱鬧得過了頭。
寧商羽懶得去平衡這類無聊問題,離座去洗手間。
而寧舒羽也逐步跟了進來。
寧商羽瞥了他一眼,站在落地式池前未動。
寧舒羽視線先盯著寧商羽骨節分明的大手,擺明兒是存著——這個家族男性基因生來就刻在骨髓里的極重攀比心,不信邪地跟來目睹比他還發育更好的超大「尺寸」。
見寧商羽遲遲沒解皮帶,他故意激將法問:「哥,你不會是真作弊,怕被我發現吧?」
寧商羽冷靜的面目下沉默幾秒,恩賞了他四個字:「怕你自卑。」
五分鐘後。
寧商羽擰開水龍頭,按洗手液,沖洗,最後擦乾淨,不疾不徐走出洗手間,任由身後的寧舒羽垂頭氣餒地跟著回到客廳。
他恍惚了一剎那。
自卑了!
但是又竭力維持著搖搖欲墜的脆弱自尊心,小聲嘟囔:「就這極端潔癖,又挑剔的要死,長這麼大有什麼,還不是用不到。」
而此時,寧商羽行程非常忙碌,只在祖宅待了片刻,像是刷新固定任務一樣,完成後,提前離場。
四月中旬的尾巴,林稚水在家中沒等到百忙之中的寧商羽空降港區,倒是被他那架私人機,接到了泗城。
也引起頂級豪門圈譁然,甚至有幾家私下依舊不死心,瘋狂地想從林稚水身上窺探出點聯姻內幕,以及她的平生——
往深了扒後,卻發現比起林家長女隔三差五地在外被傳出一些驚駭世俗的事跡。
而林稚水這位林家次女,被深藏久居在港區,就顯得神秘低調許多,甚至極少人見過她的真容。
被淪為話題中心的正主林稚水,正在秘書黎近的陪同下,先是流轉於兩場私人頂級的拍賣會,最後到了家久負盛名的餐廳享用晚餐。
快超過十小時以上了。
寧商羽行蹤難測,始終沒有現身一面。
不過林稚水現在很好認,畢竟能用得起黎近的,可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包廂內,林稚水獨坐在椅子上,此刻也不專心好好吃飯。借用阿琴的意思來說,只要沒眼睛不眨地盯著,她的湯碗裡都能養小魚。
正單手托腮,將一雙鵰著曇花紋的筷子把玩著,在光下,指尖反倒是像細白的美玉。
這幅極為賞心悅目的畫面,很快,被從繞著屏風進來的人驚擾了:「林稚水?你怎麼在這兒?」
林稚水循聲抬頭。
「之前聽你姐姐說你足不出戶,怎麼從港區跑這麼遠來了。」不請自入的這位穿著休閒西裝,英俊的面容帶點恰到好處的笑意,又說:「我跟林曦光是同窗校友,興許你忘了,三年前我們有過一面之緣,重新認識下,我叫沈臨疏。」
林稚水還真忘了,清澈的眼眸閃動,似乎對他是林曦光校友身份存疑。
「你姐姐當年在劍橋求學時,天天必須坐私人飛機回家陪妹妹,我經常戲稱她是走讀生,後來一次她在校招惹了個偏執受虐狂,是我出手擺平。」沈臨疏的家族產業在北美地區,任誰都要賣三分薄面。
這事,林稚水是有所耳聞的。
而沈臨疏自報家門與林曦光摯友關係的同時,還有一句話沒說,他當初見到林稚水後,也不知怎麼一面就七情上頭,滿目滿心都是她,私下還爭取過林曦光的首肯:
是否能讓他有機會,以將來結婚為目的追求林稚水。
結果林曦光那女人,說自己的妹妹不接受跨國婚姻,讓他就地死了這條心。
對此一無所知的林稚水,正對沈臨疏禮貌地笑了笑。
沈臨疏被這抹極淺的笑險些晃掉了神智,好在他所求不多,今日竟然意外遇到,便想求一個大獻殷勤的機會,又說:「你來泗城,稍後去哪玩?我在這朋友很多,五湖四海的都有,不如組個局,陪你一起解解悶?」
話音落地。
原本見林稚水胃口不佳,去找總廚換一份菜單的黎近恰好出現,也恰好聽到沈臨疏的邀約。
林稚水說:「不了吧。」
黎近鬆了口氣,幸好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