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隨著血雨澆灌,他們都能聞到一陣陣鮮活的氣息。
乾旱久矣的北境,在雨水澆灌之下,終於再次擁有生機,終於,他們也將再次活過來。
無數的人們在歡呼,為這樣一場雨,哪怕是血雨,那帶給他們的依然是希望。
來年,他們終於可以種田種地,終於也將會有糧食的收穫。
朱福寧能夠在雨聲中聽到外面一陣陣的歡呼聲,正因如此,哪怕手上很痛,哪怕隨著血流越多,她能明顯感受到身體的虛弱,依然為聽到的一陣陣歡呼的聲音而感到高興。
直到最後,朱福寧的臉色已然變得煞白,朱福寧的腦袋都有些昏了,聲音很輕的吩咐道:「包紮,止血。」
一地的血,與外面的血雨如出一轍,一直都在等著朱福寧開口吩咐他們止血的太醫和何公公,連忙上前,張居正也不禁往前邁了一步。
看到太醫將放血的藥拿出來時,朱福寧倒抽一口冷氣,痛得厲害。
「輕些,輕些。」何公公著急萬分的催促,讓太醫下手輕一些。
太醫已經夠輕了,可是朱福寧的傷口本來就不淺,更何況朱福寧還用的是流血不止的藥,血都把藥草沾濕,有些更是已經貼在血肉上,撕下來是免不了痛的。
「你別喊他,讓他快把草藥弄下來,長痛不如短痛。」朱福寧額頭皆是冷汗,而且也與何公公道:「這一位清風道長,為他安排便房,這是父皇一直在找的人。把人看好,別讓他跑了。」
當著清風道長的面朱福寧如此直率,清風道長愉悅笑出聲道:「公主,貧道既然來了,自知是走不了的。公主放心。瞧著雨下了這麼久,也夠了。」
「是夠了。張大人,我這幾天怕是動彈不得,煩勞你去各地動員百姓們多種些蕃薯土豆之類的作物,應該還能再收成一波,不至於只能等著朝廷救濟。」朱福寧看著外面的雨果然漸漸越來越小,慢慢已然停下,目光閃閃,卻沒有忘記正事。
蕃薯土豆之類本來就是耐乾旱的作物,一直讓人普及,可是明顯並沒有人把這些事當回事,否則也不至於讓百姓顆粒無收。
「凡有不作為之官員,殺!」朱福寧對大明的官,一次又一次的叫他們刷新認知,一次又一次的看到,原來當官的竟然可以惡到這樣的地步,真真是讓人厭惡之極。
既然這些當官的不作為,好說,遇上一個殺一個,她倒要看看,殺到最後,是不是所有人都不怕死?
朱福寧眼中儘是冷意,連一旁正給她包紮傷口的太醫都被嚇了一跳,手上一抖,把朱福寧的傷口都弄痛!
何公公再一次沒能忍住道:「輕點,你輕點。」
太醫也直冒冷汗,可是對上何公公著急陰冷的目光,那恨不得取而代之,偏又不會幹這樣的事,急得直上火還莫可奈何。
「你去安排道長歇息。道長是父皇要尋的人,是幫我大忙,也幫大明大忙的貴客,須以禮相待,不許對道長不敬。」何公公在旁邊總嚇唬太醫,讓太醫都沒有辦法安心處理傷口,朱福寧無法,只想立刻把人處理。
太醫聽到朱福寧的話,自知這是在把何公公支走。
「張大人,時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行安排。」朱福寧不忘張居正,這一位也在她這兒耗半天,明天好些朱福寧不方便去幹的事,還得麻煩張居正出面。
張居正盯著朱福寧傷,又落在地上那一灘血上,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難看。不過,還是認可的與朱福寧作一揖道:「公主保重,外面的事有臣在,臣一定安排好。」
第156章 肅清來一個殺一個
朱福寧應一聲,倒是清風道長道:「公主,不介意貧道和張大人聊幾句。」
何公公目不轉睛的盯向清風道長,這一位非常不客氣,全然不認為自己需要和朱福寧見外。
「請便。」朱福寧又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再者清風道長和張居正之前已經認識,再見,別管聊什麼,也沒什麼奇怪的。
張居正的目光變得幽深,不錯眼的盯緊清風道長。今天發生的事,不管是誰,凡是親身經歷過的,都不可能當作一切只是尋常。
「請。」清風道長似是完全無所覺於張居正眼中的異樣,而是客氣相請。
張居正與朱福寧再作一揖而退,清風道長也不曾失了禮數,也與朱福寧行一禮才退去。
等他們走遠,何公公問:「公主,奴婢讓人去聽聽他們都說了什麼?」
「不必。」太醫可算是把傷口上的藥都取下來,換上止血的藥,上好的金創藥灑下去,朱福寧傷口再沒有流血,太醫迅速為朱福寧包紮,結果又聽到何公公的話。
其實太醫很想提醒何公公一句,大可不必這樣不拿他當外人。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成為何公公所以為的自己人。
何公公面容有些凝重的道:「奴婢只是擔心。」
「那就放下你的擔心。人皆有私心,也有私求,只要不損於國不損於民,不必追根究底,那只會讓彼此都過不好。」朱福寧從來沒有想過要控制所有人,了解所有人的心思,但凡只要他們謀划算計的不曾損於家國天下,管他們在盤算自己什麼利,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