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死不了,一點小傷而已。」朱福寧目不轉睛的盯著外面的雨,哪怕手上的傷口很痛,都全然顧不上。
可是,隨著朱福寧血越流越多,外面的雨確實沒有停下不假,但再這樣讓朱福寧流血下去,朱福寧還能有命嗎?
「公主,公主這是怎麼了?」何公公本來出門辦事的,結果回來看到朱福寧流血的樣子,嚇了一個激靈,著急忙慌要上前為朱福寧止血。
「別動。」朱福寧喝斥一聲,何公公不管不顧的連忙拿出帕子要為朱福寧包紮傷口,朱福寧再次喝斥道:「我說了別動,你若敢不聽令,自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沉下一張臉的朱福寧透著銳利,她並非在與何公公說笑。
何公公急,也不敢違背朱福寧的命令,可他一個不清楚前因後果的人,對於眼前的一幕是百思不得其解,「公主這是為何要傷害自身?」
「為雨,想解乾旱,以公主的血可以換雨,這個答案,你滿意嗎?」清風道長看著朱福寧又用簪子劃深了傷口,他所無法確定的是,再這樣下去,朱福寧的手還有用嗎?
但清風道長並沒有阻止。
至於何公公的百思不得其解,清風道長非常樂意告訴何公公。
何公公從進門便注意到清風所在,一個道士,嘉靖修道,道士在大明的地位,有真本事的高,沒有真本事的,不過如此。
但朱福寧從來不與道士有所往來,這一位能夠出現在朱福寧面前,也是了不得。
結果聽到清風道長的話,何公公難掩詫異。
「去尋個太醫來。」這時候朱福寧發話。
何公公還沒緩過來,朱福寧道:「我手上的傷口不能再劃,否則手定要廢了。不劃就流不出血,得找太醫幫我想想辦法,怎麼讓我這傷口在不損於我將來使用的情況下一直流血。」
聽到朱福寧的吩咐,誰不傻眼?
饒是張居正一個從頭看到尾的人,也非常不可置信。朱福寧怎麼能夠這樣算計自己。
「去。」何公公發怔不動,朱福寧不得不再出聲催促。
何公公不敢聽,急忙前去尋太醫,沒想到清風旅長道:「公主為何不問問貧道?貧道也是略懂醫術。」
「去。」可是,朱福寧依然催促何公公。
因清風出言稍稍一滯的何公公再聽到一個去字,也是再不遲疑的往外走。
「公主是信不過貧道。」清風不傻,哪裡能不明白朱福寧的意思,分明是信不過他。
「我對道長知之甚少,雖則道長確實像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可這血雨落下,我亦不知接下來會如何。」血雨又如何。能讓甘霖落下,旱情得緩,可是這血雨,不知道會不會嚇著人。
清風道長有沒有別的盤算,朱福寧不知。
也不確定,這一切會不會都是陷阱。
她的這條小命,最近想要的人有點多。正因如此,朱福寧須提起十二分小心。
「自然是要讓天下人知道,這是公主以血換來的。此事交由貧道。」清風道長的答案,又一次讓朱福寧出乎意料,這人怎麼還繼續幫她?
朱福寧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公主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面對朱福寧詫異非凡的眼神,清風道長疑惑相詢。
「我自然不是。」朱福寧坦然承認。同時,朱福寧也問出心中疑惑道:「道長為何要幫我?」
清風道長偏過頭道:「公主以為貧道是在幫公主而已?」
如此反問讓朱福寧一愣,朱福寧用血換雨,這事從一開始聽說她就不信,現在嘛,看看地上的血,外面的血雨,又由不得她不信。
第155章 這是父皇要找的人看好了
至於清風道長幫的是誰,這個事不好說。
「萬萬黎民受災,其實不是只有公主可以解災情,以血換雨,公主縱然不信,可是公主還是做了。」清風道長一語道破關鍵,看向朱福寧的眼神,由內而外的透著滿意。
朱福寧長長一嘆道:「百姓受災,求天天不應,告地地不靈。我亦無計可施,原打算設祭台以祈雨,你既然敢說用我的血可以換雨,我沒有不配合的道理。試一試,我盼著你能成。自然,你若不成,唯一死。」
到這個時候,朱福寧一點沒有威脅嚇唬人的不好意思,反而更覺得天經地義。
清風道長爽朗的笑了,眉宇間都是藏不住的歡喜道:「公主縱然威脅貧道,還是願意為了這天下黎民傷一傷自己。公主千金之軀,下手時並半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