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不僅是官,吏也須各自為重,不能再讓他們世代傳襲下去,否則官不成官,吏不成吏。」朱福寧真不是騙人的,而是確實有這樣的打算。
「吏與官之間隔著天塹,永遠都越不去,你想讓他們學這些手藝,未必有人肯教。你教也未必有人願意學。」嘉靖信世人逐利,正因為如此,朱福寧的想法看似不錯,但未必可行。
朱福寧笑眯眯的道:「那可以讓吏成為官。」
此話落下引得嘉靖一瞪,透著幾分嚴厲的道:「此事非同小可。」
「以下動上,為吏者若能造福一方,不比無能之官要好?給人以希望,讓人為我們所有。何樂不為。」朱福寧既然都說了,肯定不能輕易放棄,儘可能說服嘉靖。
嘉靖搖頭道:「此事不妥。」
第140章 需要磨一磨磨好了才好用
不妥,便不可再議。
朱福寧垂下雙眸,一臉的喪。嘟著嘴可憐巴巴的望向嘉靖。
嘉靖盯了她半天,最終還是鬆口道:「學院可以開,教他們這些手藝,日後到了合適的時候再動。」
一聽這話,朱福寧立刻樂了,「謝父皇,謝父皇。」
「讓張居正把李時珍弄回京。」嘉靖叮囑一句。
朱福寧點頭,眉眼一彎問:「漕運的事?」
嘉靖瞥過她一眼道:「既然想放一放再管,那便放一放,你拿主意。」
若是差錢的嘉靖,一準讓朱福寧出手,但是既然朱福寧認為可以放一放,還能嚇一嚇那些人,自然由朱福寧辦去。
「不拿點事嚇唬他們,他們肯定攔著不讓我辦成學院。放一放,等我把書院開成,我一定幫父皇收拾他們。」朱福寧給出個時間,為了感謝嘉靖,忙上前給嘉靖按起手臂。
嘉靖沒能忍住問:「你是一步一步算計好的?」
朱福寧攤手道:「父皇,我能未卜先知?真有這本事,我直接成神了,還用嚇唬他們?」
是這麼一個理兒。
「再說了,他們那麼多事,父皇都不知道,我能知道?」朱福寧可從來沒有瞞過嘉靖任何事情,也並不認為現在需要瞞著嘉靖,她手裡到底捏了多少的把柄,別人不清楚,嘉靖分明一清二楚。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好些事嘉靖本著朱福寧要是發現不了,絕不讓人主動告訴朱福寧,真以為朱福寧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
「陛下。」此時一個小內侍走進來喚一聲,嘉靖沒有吱聲,小內侍已經非常自覺的答道:「陛下,張居正張大人求見公主。」
嘉靖笑了笑,「朕倒是真不知道張居正竟然有隱疾。」
今天這場賞花宴對嘉靖而言也有意思得很,讓他發現不少事。
比如張居正這個人。
他原本也在想,張居正的隱疾是怎麼回事。
「父皇,什麼樣的隱疾?」對,嘉靖是說了他才知道張居正有隱疾不假,不代表嘉靖不可能查個清楚。張居正敢當眾說出,肯定也是不怕別人去查的。嘉靖會讓人去查?朱福寧毫不掩飾她的好奇心。她去查張居正隱疾一事有些不妥當,還是應該讓嘉靖去。
「查查。」果然,別說朱福寧好奇,嘉靖同樣也好奇。
一旁的黃錦既得令,垂拱應下,吩咐下去。
「順坡下驢,張居正在浙江和南京差事都辦得不錯,至少沒有像別人一天到晚只想算計朕。最近這些時間,不妨多給他找找麻煩。」嘉靖與朱福寧叮囑一句。
朱福寧瞪在眼睛望向嘉靖道:「為何是我?」
嘉靖理所當然的道:「正好。」
朱福寧不是已經在找張居正麻煩?因為張居正成為裕王老師這個事。
「比起別人,張居正可以為你所用。」嘉靖點明最重要的一點。不可避免讓朱福寧想起嘉靖說過的要給朱福寧留下一條後路的話。
前朝,軍中,這些有影響力的人,都要一步一步占據一定的位置,如此在將來才不會讓朱福寧身陷囹圄。
朱福寧聽明白了,但還是不得不提一句道:「他可是徐階的弟子。」
「徐階善忍,他的本事絕不在嚴嵩之下。可是他忍了,一步一步投朕所好,也知道朕需要平衡,絕不會容一方坐大。現如今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嚴嵩,自然同一條船上的人,將來......」嘉靖瞟過朱福寧,不信朱福寧想不到這一層。
想到了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