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最後回到趙王府時,朱福寧已經在那兒吃起點心了。
「熱鬧吧?」一見何公公,朱福寧即問。
何公公重重點頭,怎麼可能不熱鬧,簡直是熱鬧太過。
朱福
寧冷冷一笑,「行,咱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按捺不住。」
何公公嘴角抽抽問:「萬一他們要是聯合起來,怕是......」
小心的抬眼望了朱福寧,最壞的可能不能不防。
「我巴不得他們聯合起來。江南的文官越發勢大了。」朱福寧並不掩飾她的不滿,文官勢大,看看這天下百姓被他們剝削成什麼樣子了。
朱福寧沒有說空話,倘若哪一個不長眼的人敢犯到她的手上,來一個她殺一個,來一群她未必不能都殺了。
何公公此刻恨不得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對上朱福寧平靜無波的面容,卻能感受到朱福寧的殺意。
說殺這位是真殺的,趙王不就是這麼死的嗎?
朱福寧那會兒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上了手來的。
想到這兒,何公公的眼神落在黃守中和李新成身上,到底朱福寧手裡有多少底牌,沒有人比他們兩個更清楚,這兩位不會打算一直不露底吧。
黃守中和李新成真是要喊冤了。
朱福寧手裡的底牌怕是除了她自己,再沒有人了解的。
第二日,汪府上下皆被押入大牢,罪名嘛,貪贓枉法,私吞修堤銀兩。
昨天熱鬧得整個江南的官員都前去祝賀的局面,如同鏡花水月,瞬間消失無影。
而浙江的各王爺,別管信與不信朱福寧能幹出同室操戈的事,都不約而同的搬著糧食和錢財齊齊的送到趙王府前。
聲勢之浩大,引得無數百姓圍觀。
朱福寧不忘請嚴世蕃和胡宗憲這位浙江巡撫的人過來,登記造冊後迅速送往前線。
別說,一個個王爺實在有錢,最少也是一百萬的送到朱福寧這兒,還有各種的糧食,別說,朱福寧看著錢和糧很是高興,末了不忘讓人給前線的將士傳話,這回軍響糧食管夠,倘若他們在這樣豐厚的軍響用完之前都滅不了倭寇,該是他們這些將領反省的時候了。
要說前線的將領中,朱福寧最熟悉的人有一個,譚綸。
誰能想到一個進士出身的人,一心志在保家衛國,守衛邊境呢。
好在譚綸這些年打了好些勝仗,把無數有異議的人的嘴都給堵上了,誰也不敢吱聲。
朱福寧親自給譚綸寫了一封信,具體到底都寫了些什麼,沒有人敢問。可有些仗是應著前朝打的,正因如此,要打贏還是打輸,並非不可操控。
胡宗憲在領人理完帳目後,與朱福寧請道:「臣想為趙王入土為安。」
趙王的屍身在趙王府擺了好些日子了,朱福寧放了話出去,問問誰想為趙王收屍,至今空無一人。
嚴世蕃也在一旁,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胡宗憲如此糊塗。
然而朱福寧淡淡的掃過胡宗憲一眼,爽快的答應道:「好。」
一個好字落下,朱福寧叮囑道:「趙王府上的人也都關押入大牢內,相關的證人證詞,我都已經具表進京,後續如何處置,端看內閣的意思。趙王府畢竟是趙王府,我可以暫居,不宜久留。趙王府的事情處理好了,收拾收拾搬到驛站。」
聽到這話,嚴世蕃瞬間反應過來。
朱福寧放出話問有沒有人要給趙王收屍,不僅是存了震懾之心,也是要探一探各方的底。
如今浙江諸王把六成的家底都給朱福寧送過來了,震懾的效果達到,也結束了。
可是趙王雖有過錯,他的屍體不能一直放著。
朱福寧是不可能為趙王安葬的,那要讓朱福寧落得一個任由堂兄暴屍的惡名?
嚴世蕃望向胡宗憲,這位還真是為朱福寧著想。
「趙王府上無人,公主在江南期間小住一段時間又何妨。」嚴世蕃插一句嘴。
誰料朱福寧含笑的挑眉道:「住也不是住不得,只不過趙王府對我來說暫時不好住,還不如驛站,人來人往,方便我探聽消息。江南的好戲才剛開始。」
這話太過直接,無論是嚴世蕃亦或胡宗憲,都不禁失態望向朱福寧。
朱福寧絲毫不覺的問:「怎麼,你們以為江南的事完了?」
言罷流露出失望,不至於吧,她千里迢迢的下江南,才到浙江辦了這麼點事,能這麼簡單的收手?
嚴世蕃摩擦了手,低頭垂目的問:「不知臣等可以為公主做些什麼?」
聞言朱福寧笑了,透著幾分愉悅的笑了,按理來說嚴世蕃聽著朱福寧的笑聲該松上一口氣,偏他的心在瞬間都快跳到嗓子裡了。